“嗯,確實有這個可能,血緣上的親和,也許會讓他的轉生成功率更高。”雲霆道長說道。
以雲霆道長的身份地位,說出來的話,眾人都是認可的。
陳陽雖然年輕,但他可是和丁煥春正面幹過一架,現場眾人雖然是前輩,卻也不敢把他當成普通的晚輩對待。
陳陽道,“丁四江這人,據說已經入了矮國國籍,如果這次殺不了丁煥春,再讓他給跑了,他受了驚擾,萬一直接躲回矮國去,到時候,天高皇帝遠的,再想拿他,恐怕就難了……”
玄清道,“以這人的天賦和心計,短短几十年,便能搞出個蠱神教來,真要是被他跑出國去,搞不好過個幾十年又捲土重來,後患無窮!”
眾人連連點頭。
餘懷真說道,“我們這麼多人,要是一起現身,恐怕還沒有靠近四峨山,就能被他們發現端倪,直接走為上計了。”
蕭劍鋒道,“目前最重要的是兩點,第一,在確保他們會現身的情況下,怎麼保證我們這麼多人過去,不會驚擾到他們;第二,怎麼確保他們跑不了。”
雲霆道長說道,“我先說說我這邊,我身上有一斂息秘寶,但只能保證我一人上山,不被他們元神探查到,至於各位,貧道就愛莫能助了……”
玄清說道,“玄通師兄那裡,也有一件斂息秘寶,我可以去求來,但也只能送一人上山。”
眾人面面相覷。
斂息的寶物並不少見,但是能完全阻隔元神探查的,那可就是稀罕物了,其餘眾人可拿不出手來。
這也才兩人,再加上一個赴約者黃龍道人,也才保證三人能夠上去。
更何況,這個黃龍道人,到時候會不會反水還不一定。
三個人,肯定不夠,真打起來,其他人想要及時上山救援恐怕是很難做到的。
“應該夠了。”
這時候,陳陽開口打破了沉寂,“我這兒有一口石棺,擠一擠,應該能送兩三人上去……”
石棺,鄧玉連沉睡了幾十年的那口石棺,材質特殊,確實是能隔絕元神探查的,裡面空間也夠大,擠一擠,裝三個人應該沒有問題。
周明遠聞言,也是眼睛一亮,差點把這一茬給忘了。
雖然躲棺材裡有點晦氣,但是,現場眾人誰會計較這個?
周明遠看了一圈,說道,“這樣吧,到時候,雲霆道長和玄清大師自行上山,我、餘道長、蕭觀主,咱們仨在石棺裡擠一擠,讓黃龍扛上山……”
“至於侯老弟和杜老弟,你們倒是不忙著上山,只需在山下蹲守,你兩位的手段正好能剋制遁地的靈植,到時候注意封住退路,別放跑了他們便是……”
“至於陳陽,你……”
說實話,他是不想帶陳陽上山的,畢竟陳陽只是造化境,上次和丁煥春一戰,純粹就是運氣。
陳陽道,“你們不用管我,姓丁的只怕巴不得我出現在四峨山,好把我一起解決掉,到時候,我只有我的辦法上去。”
本來他還想過,四峨山上有一個山君墓葬,裡面能隔絕元神探查,大家完全可以藏裡面去的。
但是,轉念又一想,現在只怕是有點遲了,誰也不敢保證,李秀蓮那幫人現在是否已經在四峨山上,如果他們現在過去,會不會直接驚擾對方。
所以,藏山君墓中的想法直接被他給否了。
當下而言,黃龍扛棺上山,可以一帶三,再加上雲霆和玄清,這就已經能上去六個了,留兩個在山下接應,很合理的佈置。
眾人聽完周明遠的佈置,交頭接耳的討論了一陣,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繼而商量起了細節。
陳陽自然也是要去的,他完全可以直接和黃龍一路,可以喬裝一下,扮做黃龍的弟子,甚至本色出演,扮演被黃龍綁了的陳陽自己。
但這些法子他都不想選,他完全可以利用月神勾玉隱身上山。
主要原因,還是得放著點黃龍,到時候黃龍扛棺上山,萬一半路直接反水,他隱身跟著,也能及時作出反應。
此時的陳陽,目光卻是落在侯雲舟和杜振華這兩位老者的身上,他有點好奇,周明遠專門把這兩位請來,這兩位有什麼手段,能對付遁地的靈植?
……
——
談妥了方案,散了會。
吃了晚飯,各自回了住處,養精蓄銳,接下來很可能會有一場硬杖。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官方這邊並沒有安排對四峨山的監控,不過在王柳二人的申報下,也已經準備好善後的工作。
一旦這次行動失敗,各地關口,都會迅速將丁四江和李秀蓮拉入黑名單,以最大限度的阻止這二人逃出國去。
……
王援朝家裡,陽臺上。
陳陽看著遠方的夜空發著呆。
孤星伴月,濛濛的月光,今晚看上去格外的淒涼。
“大半夜的還不休息,想什麼呢?”
不知什麼時候,王援朝來到了陳陽的身後。
“王老。”
陳陽回過神來,回頭笑了笑,“沒什麼,在想這次的計劃,還有沒有什麼紕漏。”
“想那麼多幹嘛,盡人事,聽天命,這麼多前輩出手,再拿不住他,也只能說時也命也!”王援朝道。
“時也命也?”
陳陽苦笑了一下,“如果這次還滅不了他,我都會懷疑,繼續這麼追下去,好有沒有意義了……”
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確實有些鬱悶。
王援朝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想那麼多,平白給自己壓力,其實,這次的事,有玄清大師他們出手,應該已經足夠,你根本不必去冒險,不安全。”
陳陽搖了搖頭,“放心,找死的事,我不會幹的。”
王援朝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麼。
陳陽打斷了他,說道,“昨天玄靜大師帶回來的那位,怎麼安置的?”
王援朝道,“那是位危險人物,暫時安置在天花禪院,有玄靜大師看著,等過段時間,應該是要安置到伏虎寺去吧。”
陳陽微微頷首,沒再多問。
轉身,又往向夜空中的明月。
“龐祖師啊龐祖師,你要是在天有靈,便保佑我們,這一次,將丁煥春徹底的送去見你。”
……
——
時間過的很快,閏六月二十的夜晚悄然降臨。
也許是受了那天的天譴劫雷影響,原本峨眉一帶未來一週都不會有雨,今天卻有了下雨的徵兆。
今天晚上沒有月亮,山上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雷陣雨,天空中一整天都是烏雲密佈,卻始終不見有雨下來。
空氣潮溼而壓抑,似有什麼不祥在醞釀。
四峨山的山頂上,一團篝火正在燃燒著,火堆旁邊,或坐,或站,有數道身影。
其中,一道白色的身影,裙帶飄飄,迎風而立,十分惹眼。
好看的眉目,正望向山下,目光如刀,似要將黑暗洞穿。
“李家妹子,對付區區一個黃龍,至於叫上我們這麼多人麼?”
一名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的儒衫男子,一根樹枝,輕輕的扒拉著們面前的篝火,抬頭不時的往那女子瞟上一眼。
“哥哥既然這麼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這幾天,有不少高手來了峨眉,保不準會是衝我們來的,不得不防……”女子頭也沒回的說了一句。
“你們會不會過分緊張,杞人憂天了。”
儒衫男子嘴角彎起一絲嘲弄的弧度,“你對你這個哥哥,就這麼的巴心巴肺?他說什麼你都相信?”
女子聞言,往儒衫男子看來,“陸兄,請你們來,不是讓你們編排我家兄長的……”
儒衫男子聞言,臉上表情有些古怪。
“咳咳,阿彌陀佛。”
火堆另外一邊,響起一個聲音,一名白鬚及胸的瘦削僧人,端坐在地,手裡盤著一串嘎巴拉手串,臉上的高原紅被火光映的鋥亮鋥亮。
一聲輕咳,似乎是在提醒儒衫男子慎言。
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躺著一名癩頭老者,身上髒兮兮的,像個乞丐。
“這時間也不早了,你這位好哥哥,怎麼還不見現身,一上山就跑沒了影,不會把咱們晾這兒了吧?”
他手裡拿著個茅臺瓶子,時不時的喝上一口,老遠都能聞到一股濃郁的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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