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間煉獄
“踏踏踏……”眾多的腳步聲匆忙的在南柯寂的府邸之中迴響。整個府邸的僕人們都在馬不停蹄的奔走著,因為今日乃是南朝世子——南柯寂與曲朝公主——曲華裳的大喜之日。
“大人,抬起手來。”一眾的僕人正在房間內為南柯寂更衣。南柯寂站在鏡子面前,看著身著身穿一襲降紅色的黑邊金繡錦袍,上面繡著雅緻竹葉的鏤空花紋,鑲邊腰繫金絲滾邊玉帶的男子,襯的他貴氣天成。服飾背面乃是用天疆蠶絲織成的五爪金龍,今日的他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髮中。英俊的側臉,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烏髮束著白色絲帶,腰間束一條白綾長穗絛,上系一塊羊脂白玉,外罩軟煙羅輕紗。眉長入鬢,細長溫和的雙眼。
走出房門,站在門口的他身材挺秀高頎,站在那裡,說不出飄逸出塵,彷彿天人一般。
南柯寂不禁心生好奇,想去看看曲華裳的樣子。他躡手躡腳的來到曲華裳的房間,推門而入。
此時的曲華裳只見她長髮挽起,梳成流雲髻,再戴水澹生煙冠,中嵌以一朵海棠珠花,兩旁垂下長長紫玉瓔珞至肩膀,額際依然墜著那彎玉月,耳掛蒼山碧玉墜,身著一襲大紅色繡以鳳舞九天之朝服,腰束九孔玲瓏玉帶,玉帶腰之兩側再垂下細細的珍珠流蘇,兩臂挽雲青欲雨帶,帶長一丈,與長長裙襬拖延身後,於富貴華麗中平添一份飄逸。緋紅的珠鏈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紅的如火,懾人目的鮮豔,絳紅的羅裙著身,翠色的絲帶腰間一系,頓顯那嫋娜的身段,鏡前徘徊,萬種風情盡生。
南柯寂痴呆呆地看著眼前地曲華裳,這一刻她就好像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女人,美得實在是不可方物。
曲華裳的面頰燃燒著鮮豔的紅暈,低垂著眼簾,細長的睫毛不規律地跳動,此刻的她腦子發暈,身子發酥,竟像醉了一般。
“你……你先出去!”被南柯寂一直盯著的曲華裳趕忙嬌氣地抱怨到。見南柯寂一直沒有什麼動作。曲華裳竟像個小孩子一般調皮地將南柯寂推出門外。
沒辦法,南柯寂無奈的搖了搖頭,便站在房門之外等待。
半個時辰之後,南柯寂與曲華裳一同出門。因為曲華裳蓋著紅蓋頭,不方便行走,一旁的女僕正準備上去攙扶,卻被南柯寂制止了。自己卻輕悄悄的來到曲華裳的身旁。伸出自己寬大的手掌。
兩人雙手觸碰到的一瞬間,曲華裳就覺察出來了這寬大手掌的不同之處。
細長的手執顯得十分的輕柔,但是那手掌出卻有著五個明顯的老繭。府內上下,這細長的手指,又有著常年執刀而磨出的老繭只有南柯寂一人。
曲華裳也沒多想什麼,便義無反顧的牽住眼前的這隻手。這一瞬間,她彷彿找到了亂世之中的依靠一般。
儘管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都是演的但是她的心卻在不知不覺中向著這個男人靠近了。
兩個人這一段從房間到正廳的路走得十分緩慢,都儘量放慢自己的速度,讓這一刻可以儘量的延長。
兩個人都端坐於府邸之中。
此時的南柯寂莊嚴的像一個天下的君主一般,擁有著一種天下君主,捨我其誰的英氣。曲華裳則因為蓋著紅蓋頭,觀察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從她那不停剝手指的雙手就看的出來,她有多緊張。
“大人,時間到了。”一旁的僕人提醒道。
“嗯。”南柯寂立馬起身,再次牽起曲華裳的手朝府邸外走去。
府邸之外,數百人正在等著他們。狹長的隊伍佔據了城南城北的一大半的距離,綿延數百米,極為的奢侈宏大。無數的財寶和演奏的隊伍,讓今天看起來十分的特別。出來看熱鬧的百姓們也是將通道給圍得水洩不通。整個上黨城內嘈雜無比。南柯寂坐於馬上走在隊伍的最前頭,接受全城百姓對他們這對亂世新人的祝福。
而南柯寂開心的背後卻是深沉的擔心。
此時的王尋逸與康雲寒正在馬不停蹄地向著上黨趕過來,從凌晨到現在他們一行人沒有吃任何東西也沒喝過水。然天有不測風雲,在途中居然下起雨來,使得他們行軍速度緩慢,馬匹也是頗為疲憊,但是為了能夠多爭取一些時間,可以及時趕到。他們也顧不了這麼多。此時的他們已經是在河內城外。
“來者何人?”城牆上地守軍看著王尋逸一行人頗為疑惑。
康雲寒策馬而出:“在下康雲寒,奉我主之名前往攻打南朝都城上黨,還請大人可以開城放行,讓我們借道!”
“你們等一下,我去請示一下大人!”那守軍聽到來著乃是康雲寒便不敢多說什麼,只得趕快去尋找守城將領。
不多久,河內大門開啟。一人一馬而出。
“大人,鄙人河內守將徐盛。聽我屬下說,大人是奉君主之命前去攻打南朝?”徐盛警惕地問道。
康雲寒點了點頭。
“可是,在下並未有接到君主大人的命令,恐屬下恕難從命。或許可以請大人在城外紮營等待,我命人快馬加鞭前去請示……?”
“放肆!你一區區守將居然質疑我!要是我請示君主,你可是人頭不保!”康雲寒叫囂著,直接給了徐盛一巴掌。
徐盛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大人!日後的事日後再說吧,今日,沒有君主大人的命令,我是絕對不會開城的!”徐盛的語氣十分的堅決。
說罷,徐盛便轉身離開。康雲寒見交涉不成,便示意王尋逸率軍繞開河內直達上黨,而此時時間已經是接近中午,時間已經是迫在眉睫。繞開河內書簡不一定夠,就算到了也會因為剛剛的雨人倦馬乏,戰力大大下降。如今唯一的做法只有透過河內,直達上黨。現在王尋逸顧不得這麼多了。
“駕!”王尋逸催馬趕上徐盛。一瞬間,馬到,劍出,血濺,人倒。守城軍士見狀趕忙將城門關上,以拒康雲寒。
“城內的諸位,我乃南朝世子大人下屬,今日上黨城內將會有大變故。我知道,你們本來是隸屬我朝,因為今紹軍隊人多勢眾,你們戰敗而投降。如今,康雲寒大人已經獨立,你們處在南朝與康朝的夾縫之間是沒法自保的。我勸你們立即開城,讓我們透過,可以及時趕到世子大人身邊,助他一臂之力。事成之後,我必稟明世子,寬恕你們的罪。”
一時間,城內的守軍聽到王尋逸的話後紛紛搖擺不定,似乎有所顧忌,不知該如何。只見王尋逸迅速地在自己的手掌之上劃開一道口子:“我,王尋逸!今日歃血起誓!”
守軍見到王尋逸如此作為便不再猶豫什麼,快速的開啟大門。
王尋逸見狀,一馬當先衝入河內,其餘所有人也緊跟其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忙上黨。
“一定要快,一定要快,大人你一定要拖住時間啊!駕……駕……”王尋逸心中一邊祈禱一遍瘋狂的催促著。
此時的南柯寂已經是踏入了上黨的宮門之內,這一堵宮牆隔開了裡外,卻是天堂與地獄的差別。
城牆上的兵士們紛紛開始有了動作,全部朝著宮門內集結,南柯寂也是觀察到了這一點。再度放出準備好的信鴿。
信鴿飛到一將領的身邊,開啟裡面的紙張,那將領沒有絲毫遲疑,立馬將紙張燒燬,悄悄地獨自離開了眾人。
“碰!”沉重的關門聲響徹宮內上下,還未等到整個迎親隊伍進入宮內,那宮門便已經被關上。
“我的兒子啊。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我特地為你準備了一場宏大的節目。哈哈哈哈哈。”南柯墨立於龍臺之上,自豪的說道,手勢一出,整個城內的軍士圍滿了整個皇宮。
“南柯墨!今日如果我死了,我父親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曲華裳顧不得自己的儀容儀表,掀開交子的幕布,將紅蓋頭用力地丟擲,對著南柯墨怒吼道。
“哈哈哈,不擔心不擔心。你父親現在自己的安危都保證不了,還管得了你?”南柯墨不屑的嘲諷道。
這一句話著實讓曲華裳摸不著頭腦。
“你難道忘了,你還有一個弟弟嘛,讓我算算如今你弟弟的年紀也已經可以繼承家業了吧,哈哈哈!”這一句話很明顯就是為了刺激曲華裳而說的。
南柯寂和王尋逸果然沒猜錯。南柯墨不可能不知道曲華崇的計劃,他不僅知道了,而且也有了自己的打算。就是讓如今這個場面重演。誘惑曲華裳的弟弟謀反,殺死曲華崇以此來奪得家業。不同的是,那便是兒子主動殺老子,這便是老子主動殺兒子。
南柯寂沒有說話,面對如此的場景,他知道不管說什麼也改變不了父親要殺他的心了。他巡視著四周,發現南柯孤正在城北軍的前頭,而他的臥底也確實不見了。
現在的他很是忐忑,他知道光憑這些要贏還不夠。還要等一個人才行——王尋逸。
“動手!”南柯墨下令毫不含糊,心想今日必將你置之死地。
霎時間,所有的軍士開始朝南柯寂一行人本來。整隻迎親隊伍紛紛做鳥獸散,只留下南柯寂與曲華裳兩人。
南柯寂坐於馬上大吼一聲:“魏晏何在?”
“末將在!”
軍隊中一人一馬飛速而出,來到南柯寂面前。兩人對視一眼,相互點頭。
“魏晏!你居然背叛我!”南柯墨怒吼道。
“君主,我本就是世子大人安插在你那的,何來背叛一說。”
南柯墨越聽越氣:“快,殺了他們,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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