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野禾面如死灰的看了她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就跟夏兵兩個人一起往停車的那邊走去。他們才走兩步,突然又有一輛車呼嚕嚕的開了上來。這次是一輛半新不舊的白色馬自達,也是上海的牌照。
夏兵有點拿不定主意:“妹,我們先去接哪輛車?”
夏野禾慢慢的往前走,說道:“隨便。反正都是她的親戚。”
夏兵說:“那就先去前面那輛。”
夏野禾走得近了,車上的齊雲天和陳諾也從後視鏡看到她了。齊雲天抓住陳諾的袖子,說道:“小妹妹看上去好可憐。”
陳諾開啟車門就準備下車,齊雲天一下子拉住他,“等一下,人那麼多,你跟她到底啥關係都沒說清楚,你下去幹嘛?咱們還是等她過來,先聽聽她怎麼說。”
於是,陳諾就跟齊雲天坐在車上,等著夏野禾過來。
陳諾從後視鏡裡看到,夏野禾比起之前,似乎又瘦了一大圈,整個人都有些脫了相,原本就大的雙眼此時感覺更大了,下巴比之前更尖,披麻戴孝的,她整個臉都藏在了陰影裡,快要看不到了。
陳諾其實一直對夏野禾的觀感都不錯,無論是盡職盡責的教他跳舞,還是人家說到做到,一夜情就真的是一夜情,都是對得住他。這也是他這次過來的原因。
來了之後看到夏野禾這個樣子,他雖然是個天性涼薄的渣男,但也覺得有點心疼。
有一輛車似乎停在了他們的旁邊,但陳諾完全沒有在意,他的眼神都在後視鏡裡那一抹瘦削的身影上。
眼看夏野禾走到了他們的車尾,在後視鏡裡消失了,陳諾開啟車門,下了車。
他叫了一聲:“夏野禾。”
當夏野禾聽到有人喊她的時候,她剛準備下跪。因為她注意到副駕駛的車門開了,有一個人影飛快的下了車,她以為是她後媽的哥哥不懂這邊的規矩,於是她雙膝一彎,就要跪到地上。
然後,她聽到了她自己的名字。
叫她的這個聲音十分耳熟。這一個多月裡,它時常在她的夢裡出現。
她和這個聲音的主人在夢裡去過很多地方,做過很多事。
他們有一次去太陽旅遊時被王母娘娘奉為上賓,也有一次被三個黑幫男人拿著槍追得跳了崖,他們有時生了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一起白首偕老,也有時他前女友回來找他,給了她一場傷心欲絕,淚灑枕巾的離別。
好吧,這一回倒是挺稀奇,他跑到自己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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