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天文臺意識到這些制度的重要性,很快就展開了工作。
完善制度、制定標準、跟兄弟單位協作、對觀測員進行培訓等一系列工作提上日程。
整個金陵天文臺一改往日的寧靜,研究員們就算是去食堂也是一路小跑。
李愛國這個制度的發起人就顯得很悠閒了。
金陵氣象站那邊,老貓和邢志聯合金陵公署公安部門已經帶人捋了一遍,按子基本完結。
桉子的處理遵循氣象站一貫的獨立作風。
跟組織有關的人員,季懷、胡素瑤、蒙賓鴻等人準備於五天后押送京城氣象站進行更嚴格的審問後,再做處理決定。
金陵地方上那些人交給金陵公署處理。
跟桉子有關係的那些人們在進行了公伸大會後,要麼吃了花生米,要麼被送進了笆籬子裡。
金陵棉毛紡織廠卡車隊隊長張二黑因為懈怠工作,被追究責任,移送公署公安局。
219廠的何科長因為疏忽,導致迪特潛伏在廠裡面,本該受到嚴懲。
考慮到他為金陵氣象站的計劃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援,算是戴罪立功,被記大過一次,保留職位。
219廠正五級司機王全茂因為違反紀律,向迪特洩露機密內容,被開除出廠,移交給金陵公署公安局。
219廠小車班班長由於未及時察覺下屬司機的異動,被記大過一次,扣除半年工作,當著全廠面做檢討。
219廠內,看著一張張佈告貼出來,搞清楚了蒙賓鴻的身份後,工人們都感到一陣後怕。
其中心中最恐懼的要算柳翠了。
她竟然把一個迪特當成了女閨蜜,還被迪特利用了。
柳翠這幾天在辦公室內坐立難安。
對於柳翠該如何處理,219廠也犯了難。
從嚴格意義上講,柳翠也是受害者。
從某種程度上講,柳翠又是迪特的幫兇。
只是這次的事情鬧得太大了,要是不嚴肅處理的話,219廠會不會被認為工作懈怠?特別是何科長剛被處分了,在此時也不願意犯錯誤,心中的天平已經開始傾斜。
恰好,李愛國開著吉普車回廠拉自己的行李。
何科長帶人幫忙搬運了行李之後,把李愛國請到了辦公室內,倒上茶水,感激的說道:“愛國同志,這次實在是太謝謝你了,要不然的話我就有大麻煩了。”
李愛國道:“老何,你可是219廠的最後一道防線,千萬不能鬆懈大意。”
“您放心,以後我一定瞪大雙眼,絕對不會讓一隻蒼蠅飛進去。”
說完,何科長左右看看,見旁邊沒有外人,小聲問道:“咱們對柳翠該如何處理。”
李愛國看了一眼窗外挺拔的青竹,笑了笑說道:“蒙賓鴻隱藏得太深了,連咱們都差點被騙住,更別提一個普通工人了,咱們不能太過苛責。”
柳翠跟司機王全茂的情況不同,她自始至終都沒有觸犯任何廠規,只是被蒙賓鴻套路了。
王全茂卻是為了美色,故意違反廠裡面的保密制度。
兩者不能相提並論。
“我明白該怎麼做了。”
何科長其實也傾向於輕拿輕放,只是考慮到現實因素,才會如此猶豫。
這邊正閒聊著,外面響起了吵鬧聲。
“我是被迪特害了,受了那麼嚴重的傷,你們難道不補充我嗎?”
“錢工,你的醫藥費不是報銷了嗎?”
“只是醫藥費嗎?現在我媳婦兒跟我離婚了,你們不管嗎?”
“這個歸婦聯管,您想讓我們做些什麼?”
“再給我介紹一個新媳婦兒。”
“滾!”
隨後就是一陣怒斥聲,隱約聽到有人慘叫著跑了。
“這是?”
看到李愛國面帶疑惑,何科長苦笑著把情況解釋了一遍。
被蒙賓鴻狠狠傷害了的錢工出院後,成為了廠裡面的笑柄,他媳婦兒跟他離了婚。
錢工感覺太委屈了,最近一陣子經常到保衛科討要說法。
李愛國好奇:“這跟咱保衛科有什麼關係?”
何科長攤了攤手說道:“錢工覺得,如果咱們早點抓到蒙賓鴻,他就不會受傷,也不會離婚了,想讓咱們給他發個媳婦兒。”
李愛國:“.”
這不就是後世那種在平地上摔跟頭,要訛詐路政的人嗎?
可惜在這個年代,可不慣著這些人。
“只是這事兒有些不好處理,是個刺兒頭,天天鬧事兒。”何科長有些鬱悶。
李愛國笑了:“你們219廠不是有很多援建物件嗎,我看這個錢工的技術挺不錯的。”
何科長眼睛一亮:“誒,你別說,這倒是個好辦法。”
錢工鬧了兩次事之後,見沒有效果,當天下午就打算去堵廠長辦公室的門。
人事科的領導帶著保衛幹事來到了辦公室內,宣讀了對錢工的調動。
“考慮到你確實受了委屈,名聲在這邊也差了,咱們廠目前在援建邊疆的317廠。
現在廠裡面調你去317作。希望你到了317後,能作出更大的貢獻。”
將調令遞給錢工後,人事科領導懇切的說道:“錢工,你身上肩負著咱們219廠的期望,到了那邊,千萬不要給咱們廠丟臉。”
“啊?!”
317廠是啥情況,219廠內所有人都清楚,那是個吃黃沙、喝苦水的地方。
這年代吃苦不算什麼,越苦越能體現出價值,也有思想積極分子打算報名。
關鍵是317廠還是個只生產錘子、鐮刀的小廠子,壓根不重要。
這種地方一旦被調去了這輩子都回不來了,所以援建指標一直空缺。
但是,廠裡面的理由很充分,把高帽子給他戴上了。
要是拒絕的話,那就是思想有問題。
錢工呆愣在原地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公平,有人歡喜,就有人快樂。
柳翠在忐忑不安中等到了屬於她的處理決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