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守了女兒整整一夜,許清硯端著藥推門進來,勸道:“娘,你去休息一會吧,我來守著妹妹。”
“不用。”
許氏哪裡放心得下,她道:“我要看她醒了過來才能放心。”
她又問道:“淮兒怎麼樣了?”
“燒已經退了,只是失血太多,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
許清硯將手裡的藥放下,他看著自己的妹妹滿是愧疚道:“是我沒用,沒能保護好妹妹,讓她遭此劫難,娘你罵我吧。”
許氏嘆了一聲道:“罵你做什麼,你又沒做錯什麼。
誰能想到這齊家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
她目光一冷,對著許清硯道:“我現在才知道這京城真是髒透了。
我們既已回不去,就只能改變這世道,希望淮兒能不負眾望,以後做一個治世明君。”
許清硯擰著眉,他並沒有將楚雲淮包庇賢妃的事情告訴爹孃。
以他爹的脾氣若是知道這件事和楚雲淮背後的人有關,他肯定會殺了楚雲淮的。
想了想,許清硯半是玩笑的語氣問:“娘,指望別人不如指望我們自己,要不,咱們謀個反?”
許氏有些意外,她兒子是什麼性子她一清二楚。
她問:“你可是信不過淮兒?”
許清硯道:“兒子只是覺得他心裡藏了太多的東西,他既然想借咱們侯府的勢,又不坦誠相待。
誰知道咱們幫了他,日後他會不會恩將仇報?”
許氏卻覺得楚雲淮不像是這樣的人,她又問道:“那你覺得他捨命救你妹妹,是出自真心實意還是另有所圖?”
許清硯想到沈靜安的話,眸色沉了沉道:“靜安說他那一刀如果再深一些,後果不堪設想。”
“那不就得了。”
許氏道:“他剛被你妹妹擄回來的時候,是很抗拒留下來的。
甚至這麼久以來,他只在你妹妹在的時候,叫我們爹孃。
我雖然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但可以看得出來,他不是輕易可以相信別人,接受別人的人。
他揹負血海深仇,按理來說應該很是惜命,但卻可以為了你妹妹豁出性命。
這說明他最起碼對你妹妹不是心存利用。”
這些道理許清硯不是不明白,他只是擔心楚雲淮背後的那股勢力。
既然楚雲淮不肯說,他便只能自己查了。
正想著,就見床榻的許盡歡突然又囈語了起來,嘴裡喊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歡歡。”
許氏握著許盡歡的手,滿是擔憂地喚著她的名字。
許盡歡猛地睜開眼睛,她氣息微重那雙眸子沒什麼焦距,神情有些恍惚的樣子。
許氏嚇壞了,她摸著許盡歡的臉道:“歡歡,你別嚇娘,你這是怎麼了?”
聽到孃親的聲音,許盡歡的思緒慢慢地清醒了過來,她沙啞著嗓音喚了一聲:“娘。”
許氏抱著她,哭了起來:“你嚇死我了。”
她輕輕拍著許盡歡的背道:“歡歡別怕,已經沒事了。”
許盡歡想起自己暈倒前看見楚雲淮受了傷,她忙問:“哥哥呢,他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