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討厭一個人,真的能做到極致的冷漠。
從沈家散場,已是凌晨,回霍家的途中,霍思廷跟來時一樣,閉眼裝睡,只為避免跟她發生交流。
下車後,他在前面走得很快,沈離小腿和腳踝,疼得很難走快了,只能遠遠地看著他那孤傲的背影,慢慢行走。
寒風吹動樹梢,沙子吹進沈離眼裡,她難受地眨了眨眼。
本以為這麼晚了,霍家人早就歇息了。當她走入客廳,看到燈火通明。霍母和霍父看到她進來,也跟著站起身。
霍母眼眸裡的擔心,如尚未褪去的浪潮,霍母拉著她的手說:“阿離,剛剛我們看到思廷一個人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們吵架了,我們也不敢問他。”
沈離心裡暖暖的,她莞爾道:“媽,我和霍思廷好著呢。別擔心。”
像是想到了什麼,沈離擰眉:“你們不是在養生嗎?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霍父接話,說有事要跟她說,她問什麼事的時候,霍母插話道;“快去看看奶奶吧。奶奶為了等你,還沒休息呢。醫生說,奶奶的身體越來越弱了,估摸著只有20天的活頭了。”
“阿離,千萬別在奶奶面前露出馬腳,奶奶不知道她命不久的事。”霍母囑咐道。
沈離聽了這話,鼻尖更為酸澀,奶奶竟然只有20天的活期,想到奶奶很快就要從這個世界消失,沈離眼眶就有了淚水。
但她怕霍父和霍母看到,擔心她,這個家已經夠她們操心的了,沈離忙說她去看奶奶,轉身上樓之即,眼淚模糊了眼眶。
她真是越來越沒用了,一天要哭好幾次,每次一哭,就沒完沒了,情緒不能收放自如。
在門外哭完,她擦了眼淚,壓下心頭的難過,酸楚,她敲響了門。直到她聽到虛弱的聲音,讓她進去。
她這才發現,房門沒關,這是霍奶奶特意給她留下的門吧。
隨著房門開啟,沈離出現在門口,渾身插著儀器,管子的霍奶奶,死寂的眼眸,瞬間就明亮了,伸出手,虛弱地喊道:“阿離——”
沈離關好門,走向她,拉著她的手,沈離發現,霍奶奶的手掌溫度,比上次握的時候更低了。
彷彿霍奶奶的身體裡,某種能量,正在快速逝去。
“奶奶,阿離在地。”沈離憋著難受,跟奶奶笑,她不能哭,她想讓奶奶開心。
霍奶奶口鼻戴著呼吸罩,呼吸的氣體,快速在罩面產生霧氣。
霍奶奶也衝著沈離笑,艱難地開口問:“聽你媽說,思廷今天帶你去外面,過生日了?”
沈離不住地點頭:“是啊,奶奶。”
“他有沒有欺負你啊?”霍奶奶眼尾泛紅,追問。
這話一出,沈離就想到他和沈青青跳舞,拍全家福的事了,還有他給沈青青準備的包,她以為那隻包,是送她的。
壓下心裡的失落,沈離搖頭,笑得更燦爛了:“沒有啊。思廷今天不僅給阿離過生日了,還給阿離拍照片兒了呢。思廷把阿離拍得很漂亮。阿離特別。”
沈離停頓了下,差點哽咽出來,語調恢復到開心:“特別開心。”
“開心就好。阿離開心,奶奶才會開心。”霍奶奶滿意的點頭,像是想到了什麼,欣慰的說;“聽你媽說,你們在備孕了,沒有做措施,這是好事吶。希望奶奶在閉眼前,能看到我的寶貝阿離懷孕。”
其實真實的情況是,她和霍思廷一直在分床睡,因為兩次下藥事件,他更討厭她了,何來備孕之說。
沈離覺得她壞透了,她怎麼能騙霍奶奶,騙霍母和霍父呢。她真是個撒謊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