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穿著睡衣就下了樓,拿了把傘,撐開,跑向他,給他撐傘:“空淨師父,外面這麼冷,你凍壞了怎麼辦呢?你生氣,可以打我,罵我,別拿你自己的身體出氣。”
他卻退後一步,不願意跟她共處一把傘。
霍思廷眉眼也落了片雪:“女施主,我是看破紅塵的人,我的修養,不允許我對眾生出口傷人。你的生死,自有天意。我的生死,也不需要你插手。”
他轉身,在雪地裡走著。雪地裡是他的腳印。
沈離聽到他在咳嗽,更關心他了,忙快步過去,再次幫他撐傘:“空淨師父,這次的烏龍,是我的錯。我們先上樓好不好?你會感冒的。”
她的傘被他打掉,他生氣地斥責道:“走開。”
雪落到她的身上,臉上,很冷,很疼。
霍思廷再次下逐客令:“女施主,請回避。”
他一句一句的女施主,讓沈離心有點酸了。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讓他不鬧脾氣。
她也想破罐子破摔了:“空淨師父,你不上去,我也不上去了。”
霍思廷凌厲的眼神再次聚焦在她臉上,沈離把他剛才的話,還給了他:“如果我今天凍死了,這就是我的命。空淨師父,不用插手我的因果。你凍死了,我難以跟爸媽,奶奶交代。不如我們一起凍死好了,黃泉路上,咱們也有個伴兒。”
“胡攪蠻纏。”霍思廷眉頭越皺越深。
這是沈離很少看到的,他會因為自己,有情緒波動。有情緒,說明他還在意她,是好事。
她怕的是,他從古寺出來,把她當陌路人,四大皆空的眼神。
沈離沒跟他吵,大雪不斷地下。
他走一步,她就給他打傘。他躲,她就跟在他後面。
一陣寒風吹來,沈離打了個噴嚏。
沈離想,他應該是太討厭跟她待在一起了吧,所以他扭頭就回了霍家老宅,沈離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這尊冷佛,總算是願意回去了,凍壞了,她真是負責不起。
沈離收了傘,跟在他身後,他步子很快,很急,像是在發洩對她的不滿。
……
次日一早,霍思廷就找到了霍母:“昨晚的湯藥,是你讓沈離送來的?”
霍母愣了下,但很坦誠地承認了:“沒錯。昨晚怎麼樣?思廷,奶奶等著看阿離的肚子鼓起來呢。你們的進展太慢,我才想順水推舟的。”
霍思廷一肚子不滿,聽到奶奶這個詞,他把話茬給嚥下去了,他還需要沈離這個契約妻子來演戲。拆穿了她們沒發生什麼,霍家人或許會使出其他招數,讓他們圓房。
霍思廷冷聲點頭:“還好。”
霍母聽到還好,喜笑顏開,霍思廷擰眉警告道:“下藥這種事,我不希望再次出現。媽,也請你尊重下你兒子的感受。”
霍母也怕逼得太緊,會起反效果,忙答應;“好的,好的,不會有下次了。媽媽看到你和阿離好好的,感情好,我什麼都不求了。”
他轉身上樓,正好碰到沈離下樓。兩人擦肩而過,沈離主動跟他打招呼,他無視了。
沈離陪霍母,霍父吃早餐,霍母問她:“阿離,昨晚思廷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