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推開門,就看到霍思廷坐在案几旁的椅子上,他手裡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面無表情地喝了口茶。
他面色很冷,冷得給人的感覺,真的很像石雕而成的佛像。
沈離心裡直打鼓,她捧著禮盒,走到他跟前,雙手遞給他:“空淨師父。”
“你又想耍什麼花招?”他冷冽的眸光,如利劍般的掃射而來。
他還在為昨晚的補湯事件生氣,錯誤的確在她,是她沒搞清楚湯裡的成分就端給他了。沈離眼睫微顫,跟他解釋:“這是香奈兒店的工作人員送來的禮盒,聽爸說是你訂的,讓我拿來給你。”
禮盒挺沉的,裡面的東西應該不少。
沈離雙手拿著,手臂微微泛酸,她想到這個禮物是給她的,心裡的酸澀也不算了,只是霍思廷並沒抬手要接的意思。
他眼神變得冷沉,劍眉微皺,就連空氣都變得惴惴不安起來了。
沈離以為他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她主動迴避衝突,因為她不想吵架,她也不會跟他吵架,沈離就主動把禮盒放案几的角落:“空淨師父,我放這了。你忙你的,不用在意我的。”
她轉身要出屋,可她想回避的衝突,還是來了。
霍思廷冷漠地問她:“女施主,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有潔癖。不喜歡外人碰我的東西。”
她回頭,想跟他道歉,她想說,她下次注意。
話還沒說出口,她就看到霍思廷拿手帕,手帕放在禮盒的提手上,當著她的面,把禮盒丟進了垃圾桶。包括那隻手帕。
沈離突然想到,她碰過的茶壺,穿過他的襯衫,都被丟進了垃圾桶。
她眼眶酸澀。
霍思廷又冷臉,拿手機打電話:“重新配貨,這一次要親自送我面前。”
等他打完電話,沈離手指陷入肉裡,但還是照顧他的情緒:“思廷——”
“女施主,霍思廷在五年前就已經死掉了。”她叫他的名字,他面色更冷,眉也皺得更狠了。
對,他的心,他的人,在五年前,就跟著簌簌,在那個初雪夜死掉了。
沈離糾正自己的稱呼:“空淨師父,對不起。我沒有把你的話當成耳旁風的意思,我只是怕爸懷疑我們的相處模式,給你惹麻煩。”
“我要抄經了,需要安靜的環境。女施主,請回避。”很顯然,他不想聽她說這些。
她說的話,他應該不會相信,有了昨晚那場烏龍,他已經莫名其妙的中了兩次藥了,她換成是他,也不會相信她的話。
沈離垂眼,點頭:“好,你忙。”
走出屋,主動幫他關好了門,抄經要清淨,她懂。
找了個沒人的房間,坐在地板上,眼眶微紅。
心裡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