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簡略地翻了一遍本子,通讀一下大綱,她就基本確定參演了。
至於投資金額小,請不請得起她,那都不是事。
內地演藝圈有一個潛規則。
接商業片和接文藝片的片酬是不同價的,還有,接純內地製作班底的電影和接合拍片,片酬報價也不一樣。
否則,《漂亮媽媽》、《周漁的火車》哪付得起龔麗的片酬。
菜過三巡,酒過五味,龔麗聊起了正事。
“小師弟,你那部電影開機時間定了嗎?”
“初步是定在十月份,當然,師姐如果確定參演,檔期可以隨師姐的時間。”
“按你的計劃來就行,我那部戲九月初就能殺青。”
“師姐,你答應了?”
“不然呢?”
龔麗微笑道:“難得遇到一個合適的好本子,我幹嘛不答應?”
“師姐,我敬你一杯。”
說著,沈良端著酒杯站了起來。
“我幹了,你隨意。”
三兩三的杯子,沈良一飲而盡。
看見這一幕,麻舒雲似罵實誇。
“你這孩子,怎麼說你,以後喝酒,不準把社會上的歪風邪氣帶過來,知道嗎?”
“是,麻老師,下次一定不會。”
沈良笑呵呵的說道:“這次主要是高興,能跟師姐這樣的演員合作,太開心了。”
“我也幹了!”
龔麗樂呵呵一笑,端起杯子,跟著一飲而盡,她是東北人,在魯高官大,私下性格也相當的豪爽。
敲定合作,席間的氛圍愈發的輕鬆。
“小師弟,我看了劇本,前半段非常溫情,後半段又特別冰冷,反差很大,你為什麼要這麼安排?”
“因為現實。”
沈良解釋道:“人是複雜多面的,溫情是真的,那是出於情感,算計也是真的,那是因為現實的壓迫。”
“兒子林翔的視角,其實就是我想拍的東西。”
“他很擅長觀察,正因為這一點,小偷父親才會教他,帶他一起去行竊,剛開始,林翔年紀很小,沒有是非道德觀念。”
“不過,隨著年齡漸長,他慢慢有了模糊的道德觀念。”
“然後,他和家庭的情感紐帶,慢慢出現了裂痕。”
“這也是他為什麼經常坐在小隔間裡觀察‘家人’的原因。”
“他沒有求助別人,也沒有向他人傾訴,他是靠慢慢的觀察,靠自己尋找答案。”
緊接著,龔麗現場掏出了劇本,一邊對照,一邊跟沈良聊劇本。
一頓飯吃完,時間已經來到晚上十一點。
要不是師母打電話催高老師回家,龔麗恨不得抓著沈良聊一夜的劇本。
因為越聊,越有意思。
生恩和養恩,到底誰更大?維繫家人的到底是什麼?血緣?情感?
男女主人救下家暴之中的小女孩,從法理上是誘拐,情理上又是出於善意。
道德和法律之間,該如何量刑?奶奶死後,男女主人不僅沒有上報,還把她偷偷埋下,然後繼續冒領老人的養老金。
這種是明顯的惡行,甚至觸犯了法律,但老人孤苦無依,晚年又是由他們贍養的。
人的善與惡,或許只在一念之間。
影片裡展示了很多東西,但導演本人卻沒有任何表達,就像鏡頭一樣,冰冷、直白,又客觀。
人性的善與惡,人與人之間的倫理和道德,全部由觀眾評價。
非常紀錄片式的手法。
很學院派,很符合‘六代導演’的風格。
當然。
類似的題材也很契合三大電影節的口味,拍的好,確實能拿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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