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飯局，沈良無疑是席間的焦點。
各種誇讚，紛至沓來。
如果他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多半會飄飄然，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但。
他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登，要是再理不清好壞，那真是白活了。
系裡的幾位老師，那才是發自內心的誇讚。
因為他們之間沒有直接利益衝突。
關係更純粹一點。
韓三坪的話，多少帶點真心，不論他推動內地電影發展的初衷是什麼，他確實幹了很多實事。
至於董老闆那邊的。
聽聽就得了。
那是純粹的利益，沒有一絲感情。
當你能給他帶來利益，無論是金錢，還是榮譽，他能把你捧上天，當你失去利用價值。
那就是棄之如履。
沈良對董老闆而言是工具人。
反過來，他對沈良來說，他也是工具人。
在紛雜的電影圈內，董老闆算是比較守規矩的那類人。
不然的話，他便是來頭再大，也沒法捆綁那麼多知名大導演。
華燈初上。
沈良送走最後一位客人，正準備去停車場，然後，一道黑影突然竄了出來。
“寶寶，晚上別回去了。”
軟玉在懷，嗅著熟悉的香氣，沈良哪會不知道對方是誰。
“好不好？”
“乖。”
沈良輕拍道：“等下週程好回去，我再陪你好不好？”
“不好，不好。”
高媛媛朝著沈良懷裡拱了拱：“我就想讓你陪我，天天陪著我，夜夜陪著我。”
“聽話。”
沈良湊到她的耳邊，低聲道。
“這樣，等明年，咱們一起先租個房子，到時候我們一起佈置新家。”
“等電影投資收回來，我再把房子買下來，怎麼樣？”
“真的？”
高媛媛抬頭看向沈良，一臉期待道。
“當然。”
沈良低頭親了她一口。
“我有騙過你嗎？”
“那，那好吧。”
高媛媛戀戀不捨的離開了沈良的懷抱，今天晚上，看到那些大人物都圍著沈良。
她不由心潮湧動。
安撫好大美圓，沈良打了個車先把她送了回去，然後才折返回官書院。
他自己的車被他丟在飯店了。
因為這年頭的代駕業務，約等於沒有。
大部分人喝了酒，還是自己開車。
直到04年，首次明確酒駕行為的處罰後，酒駕的人才少了一些，真正做到‘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還得到11年。
那一年，酒駕正式入刑。
次日。
《小偷家族》正式送審。
不是申請龍標，而是報備出海參加展映。
依照今年2月1號開始實施的《電影管理條例》，參展影片必須取得廣電的批准檔案，然後才能去海關辦理電影片臨時出口手續。
如果違規送展，不僅要沒收違法所得，還要繳納罰金，可能還會追加一個禁導套餐。
不過。
審查的標準跟沈良的底線一樣，都很靈活。
同一部電影，不同的人，得到的反饋，或許會南轅北轍。
另外。
出國參加電影節的稽核要比公映許可寬鬆一點，尤其是歐洲三大、奧斯卡之類的知名電影節，原則上鼓勵。
當然，也只是原則。
像《藍風箏》、《鬼子來了》那種，不屬於鼓勵的範疇。
提供完所有能提供的材料，剩下的事，沈良就不管了。
他也管不了。
能不能過審，那得看學校發力！中影發力！
再是董老闆發力！
三箭齊發！
如果這樣都拿不到展映權許可，沈良也認了。轉眼，時間來到1月28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