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終於有東西能夠吸引他,讓他不再把自己龜縮起來?為什麼?聶國強有些不理解,不過總歸,這是一件好事。林戈這會兒卻感覺渾身都不舒服。
因為那孩子盯著他的視線,讓他感到彆扭。無論他走到哪裡,羅珏都一直盯著他看。那種低著頭冷著臉卻偷偷摸摸轉動脖子的行為,讓林戈又好氣又有些擔心。
誰都看得出來羅珏對林戈很感興趣,唯獨羅珏自己,還在竭力的掩飾。
林戈猜測,這或許和他們第一次遭遇時候發生的事情有關。
不負責任的想一想,犯罪分子對這孩子的調校,或許有一個暗示他必須聽從強者命令的關鍵。因為犯罪分子需要的不是殺人狂,而是一個聽從命令的工具。
如此一來,控制他約束他給他下命令的人,自然是他意識裡的強者,必須服從。而將他打敗的林戈,很可能也已經得到他的臣服,就如同被拋棄的狼崽再遇到狼王。
“會是這種原因嗎?”
林戈不知道。
但是看在聶國強的苦心,還有這孩子確實沒有繼續表現出攻擊性來看,林戈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
畢竟聶國強有句話說的很對,孩子本身,他是無辜的。
接下來幾天,林戈哪裡都沒有去,只呆在派出所盯著羅珏。
羅珏也哪裡都不去,只跟著林戈。
林戈在院子裡曬太陽,他就站在旁邊發呆。林戈去食堂吃飯,他就跟在林戈身後排隊。食堂大廚問他要吃什麼,他也一聲不吭,只伸手指一下林戈面前的餐盤。
聶國強在李思語‘辦公室’的角落裡弄了一張行軍床,這就是羅珏晚上睡覺的地方。但基本上只要林戈不睡,羅珏是絕對不會轉身去休息的。甚至林戈想去聶國強辦公室睡覺,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跟上去。這行為逼的林戈只能老老實實在貓舍找地方打盹,而羅珏則會在旁邊守候,直到徹底撐不住了,才會選擇去隔壁躺下。
林戈已經能夠確定,這孩子確實把他自己當成了一隻貓的跟班,或者說保鏢。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他只是在心裡給自己找了一個主人吧?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沒有主人的獵狗是空虛的。它需要命令,需要指引?大概是這麼個意思吧。
無論林戈還是派出所裡的警察們,閒餘時間都只能這麼猜測。反正只要羅珏不再表現出社會危害性,大家都還能勉強接受他現在這樣的行為。
然而好訊息卻沒有及時到來。
戶籍辦閆子墨警官,推斷地點的公安局,沒有找到和羅珏這個名字有關的孩子丟失資訊。哪怕閆子墨把時間線拉到十年前並且放在全國範圍內,國家檔案裡也沒有一個叫羅珏的孩子被報警說失蹤或遭到拐賣。
這種情況下,要麼羅珏這個名字並不是他的本名,要麼就是他的父母當年並沒有選擇報警。
反正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個很糟糕的訊息。
全國幾百個省市十幾億人口,要大海撈針一樣尋找羅珏的父母,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聶國強這會兒也有些後悔了,後悔接下這個燙手山芋。他不可能無限制時間的把羅珏放在派出所,這無論對羅珏自己還是對派出所,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一個正常人,是需要接受教育才能夠正確走入社會的。而羅珏,他需要一個能夠幫助他,保護他,用家庭關係幫他融入社會的身份。
“我就說你幹了一件蠢事!”
黃主任毫不留情的對著聶國強冷嘲熱諷,也讓食堂裡幾個人都在偷偷摸摸看這邊笑話。
“有什麼關係,頂多麻煩一點而已。我們是警察,幫被拐賣兒童找到父母,是我們必須做的事情。”
聶國強毫不在意的搖搖頭,再透過食堂窗戶看向外面,看那個站在太陽下一動不動,還是咪咪好心轉移位置,才把他引到陰涼底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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