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回想起一路向上爬的孟川,還是回想起當年從風光到至暗的羅洪林。
都覺得這歌彷彿就是在唱自己,彷彿是在寬慰自己。
這歌詞,說的不正是自己這“審美異類”嗎?
心神不自覺的被吸引,放輕呼吸,彷彿想要仔細的去聆聽。
“聽著窗,在泛濫,任我身上爛衣裳,手不放,劃過漏空地方叫天堂。”
鄭傑抬起頭。
目光灼灼的看向昨天那以兒戲態度評判自己的樂評人。
驀然轉身,又彷彿是對整個節目組控訴著。
“很平凡,我怕骯髒,所以用眼淚去看,
窺見每個人心各有座圍牆。”
咚咚咚!當沉重的鼓點暫落,鄭傑的歌喉爆發開來,瞬間的d5強壓如直衝天際的火箭升騰,彷彿想要刺破層層陰霾。
只是一瞬間,孟川與羅洪林便感覺內心的灰燼再次被點燃了火苗。
“生命!硬碰著硬每一下,都有火花。
石頭!砌成夢啊狂雨打,刻滿傷疤!”
一瞬間,從#a3到d5的狂野飆升,將全場所有人炸的目瞪口呆。
一個八度加四個半音!
突如其來的衝擊,瞬間讓人心神失守。
鄭傑用力握拳,面目都猙獰許多。
那灼熱的目光彷彿想要燒穿那建立在泥潭之上的人心圍牆。
高壓的強音與遊蕩的低音轟鳴對抗搏鬥!“順水推著舟,卻裝不下爾虞我詐,
五彩太斑斕,請別讓他日漸黑化。”
縱情高歌,雙目赤紅。
鄭傑的脖子上都隱約可見青筋。
一瞬間,無論是孟川,還是羅洪林,都有一種想要熱淚盈眶的衝動,重燃了久違的熱血。
音樂中的張力,瞬間侵襲了所有人的情緒。
鄭傑彷彿在對節目組高聲吶喊,操縱得了結果,但蓋不住聲音!“盼望跌撞過的每一下,敢逆風沙!命運年復一年敢對他,亮出獠牙!”
無需言語!一切要說的話,彷彿全在音樂裡!鄭傑微微後仰,握拳的手更加用力幾分。
音浪震盪,層層穿透,配合著亂來的音樂,以更加亂來的方式進行表達!
“夜裡太黑暗,我想擦亮.磐石一樣,頑固不堪”
吶喊式的抒情,卻以小哭腔做收尾。
歌曲落幕,但音樂卻結束的相當突兀反常。
不僅和絃沒有完全終止,就連收尾處,也特意做成了令人非常不適的擦噪音效。
隨著鄭傑毅然決然的轉身下臺,音樂居然戛然而止。
完全令觀眾猝不及防,彷彿激情之下的一盆冷水。
羅洪林聽到了對不公毅然反抗的聲音。
孟川聽到了對待夢想的態度與激情的聲音。
兩人面色複雜,卻心情激盪。
這樣的結尾暗示太過明顯。
衝破一層黑暗,往往迎來的是更深邃的黑暗,想反抗,那便有壓迫!
可是。
歌未競,事未了,但東方白。
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有不同的解讀與感受。
但無一例外,強悍的音浪席捲著狂放的內心於音樂世界中奔騰不已。
看兩人激動的樣子,李燦笑了笑,悄悄離去,沒有多說任何一句話。
安慰人,不會,多管閒事,也不會。
但若只是順手,李燦不介意用音樂去鼓勵陌生人。
自己只想多種一些種子,然後靜待種子發芽。
樂壇被綁架審美已經太久太久了。
對音樂的追求也早已從最原始的情緒與感動,變成了所謂的“好聽”“b格”“華麗”。
哪怕只是玩玩,甚至都是巨大的罪過。
稍顯異類,便似天地不容。
【拉低樂壇審美】
但樂壇需要不同的人,需要不同的作品。
審美需要更多人去詮釋。
將音樂還給更多人。
回到休息室。
便看到鄭傑激動的走進屋中。
“太爽了,燦哥!”
“爽了就好。”
李燦點點頭,眼中露出冷笑。
在鄭傑唱完徑直離場的這段空白時間裡,那些樂評人,居然一個屁都放不出來。
就這麼看著鄭傑不接受任何評價的離場。
如看戲一般,正和節目組製片人暢聊的陳英娜也神色凝重起來,抬頭一看,發覺製片和導演的神色也很不自然。
似乎是從音樂中讀出了什麼一般,臉色均是變得陰晴不定。
哪裡是不懂音樂的樣子?
在這一首歌后。
羅洪林釋然的笑了。
在輪到自己踢館之時,拿起麥克風,毅然決然的走入候場區,卸下了千斤擔子,步伐反而堅定許多。
無論成敗,何況輸贏?“羅老師,作為踢館歌手的你,想挑選什麼樣的對手呢?”
“呵呵,每一個對手都值得尊敬,實力強勁。”
羅洪林憨厚一笑,用一種最灑脫的態度開口道。
“雖然我肯定不是對手,但依然非常想來到更大的舞臺上,來向陳英娜老師請教!”
陳英娜的臉色微沉。
也不知是不是被鄭傑那首歌曲所影響,明知自己不會輸,但看羅洪林的這種灑脫,陳英娜怎麼想怎麼覺得難受,感到被冒犯了。
在羅洪林演唱完畢後,陳英娜上臺。
可直到下臺後,陳英娜才聽助理說,羅洪林唱完以後便直接離開了,壓根就沒有在意接下來的評判與“選拔”。
“該死的!”
陳英娜臉色鐵青。
做了這麼多年的大姐頭,今天居然連著被幾個小嘍囉給噁心到了!“鄭傑呢?!”
“早就離開了。”
“.算了!”
陳英娜的臉色連連變換,但只得無奈的搖搖頭。
那個b鄭傑一定在暗戳戳的埋汰著什麼,可自己沒證據,也不能上綱上線。
況且,單論舞臺現場的話,陳英娜沒有一定勝過鄭傑的自信與把握。
“這個鄭傑怎麼突然開竅了?他的實力進步的不是一星半點,這簡直就是質變!”
眉頭緊蹙,陳英娜看向助理。
“他們一群人裡有沒有什麼比較特殊的人?會不會是星美給他派了一些頂級的資源?鄭傑這兩場演出,歌曲功不可沒,連續兩首如此精品,絕不是一般音樂製作人可以做到的!”
“娜姐,還真有,是星美的李燦,跟著鄭傑一起過來的,最近圈內聲名鵲起的製作人。”
“李燦!我知道他!徐清的弟子!”
陳英娜的臉更陰沉了幾分。
“怎麼偏偏是他?!”
這歌的音差真就離譜,在歌曲的作曲上沒見過這麼玩的。
兩個八度加四個半音。
強混咬字d5。
說白了,這歌不是人能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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