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王永昌點點頭，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只是資本，不足以讓娛樂圈變成大漩渦，大染缸。
比這些人更可怕的，是主導生態的那幾位。
文藝發展話語權的爭奪，誰沾誰死。
雖然李燦和陳英娜之間的合作上升不到這種層次，可終究也會代表背後師門態度。
大佬鬥法，不要牽扯其中。
李燦有些頭疼，揉了揉額頭。
“這樣，就說我接下來會很忙，有任務，要組織樂團排練，至於她信不信，由她去！”
王永昌點點頭，便轉身離去。
送走王永昌，李燦長出一口氣。
心累。
只是陳英娜的話那真不算事，她資源再雄厚，也不可能限制住自己，對位沒啥壓力。
就怕牽扯到上面，會很麻煩。
“燦哥？”
陳罡雖然不太明白這裡面的彎彎繞繞，但看李燦的表情不是很好，便關切的問道。
“沒事吧？”
“沒事.”
面對兄弟們的關心，李燦安心不少，輕輕擺了擺手。
林鋒若有所思。
陳罡並不太瞭解這些東西，但林鋒不一樣。
嚴格來說，林鋒與李燦算是“師出同門”，不是一個專業，不是一個老師，但算是一個路子。
再往前追溯三代，兩人的“師門”甚至可以追溯到1919年的長辛店。
而陳英娜不同，她背後的王騰毅一系，是在1978年後悄然興起。
同出京圈，甚至還有不小關聯，然而，本質上卻並不是一路人。
若是看彼此的理念，甚至可以說是敵人。
王騰毅這一脈，正是綁架審美排除異己的既得利益者，當年對對網路歌曲的汙名化定義，出手的正是背後的這一批內部大佬。
若非另有力量對抗，大勢不可逆，現在的樂壇情況可能只會更糟。
“沒事。”
林鋒笑了笑，拍了拍陳罡的肩膀。
“天塌不下來，就算塌了，個子高的頂著。”
“哈哈，也是。”
陳罡哈哈一笑，也點點頭，沒有深究。
只是感覺，李燦似乎變的越來越急了。
仔細看了一眼周圍的好友，大家彷彿都有這種感覺，只是沒說而已。
確認過眼神。
目光全部落在溫妮的身上。
迎著眾人的目光，溫妮瞭然的點點頭，比了一個ok的手勢。
“行了，來研究研究接下來的發展方向.”
眾人再次研究起這鬥牙直播活動，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
當晚。
結束工作後，李燦照常陪著溫妮來到最常去的小酒館，點上一整瓶伏特加。
美人在側，小酒在手。
唯一掃興的便是播放的音樂是最近火熱的《年輪》。
林鋒和韓佳音的聲音360度環繞，太過熟悉以至於有些繃不住。
“我感覺你最近有點急躁，大家雖然不說，但確實都很累。”
也沒繞彎子，溫妮用手托腮，耿直的問了起來。
“你自己的壓力也有點大啊。”
“嗯，確實有點，所以會給大家放個假。”
李燦微微一怔，旋即笑著點點頭，也沒隱瞞。
“行業的發展狀況一直讓我很焦慮，這片土壤的藝術正在完全死去，不做點什麼，行業會逐漸萎靡，甚至影響到更深遠的層次，往小點說，也會極大的影響我自己的收益與未來發展，可想去做點什麼，卻又會很危險。”
“所以，我一直在想著後路，一直尋求一些能夠自保的機會。”
溫妮歪了歪頭，對於李燦說的這些話，有些似懂非懂。
但結合著自己國家的音樂藝術的發展到萎靡，也似乎能懂點什麼。
“我就覺得你有點想法，那個《小雞小雞》和《我是逆蝶》，不會就是你做的服從性測試吧？或者說是在試探市場反應？”
“服從性測試倒不是，但確實也存了一點試探市場反應的想法，而且不止。”
李燦點點頭。
“結論便是，對立加劇，戾氣初顯，對事物的接納能力嚴重不足。”
“現在哪還有什麼音樂課美術課？對美與審美的培訓和認知教育根本嚴重不足，導致成年以後走向社會，審美的差異性巨大。”
“而偏偏，把持著音樂定義權的那群人，為了維固自身的利益與話語權，排除異己，定義美，定義優秀，並且為了利益，不斷對觀眾產生各種極端的審美pua。”
“審美是一個上升的過程。”
“但在這種偏差中，審美的上下層會完全被割裂開，彼此攻伐，失去了流通性，這樣發展下去，未來十年的夏國樂壇只可能完全兩極分化。”
溫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那兩首歌，嚴格來說，並不算“審醜”，但卻可以試探市場反應。
當前這種情況下，喜好越來越偏激，衝突越來越強烈，定義越來越絕對，資本市場的關注也會愈發資源集中，割裂只會更加嚴重。
不能平和看待音樂的多樣性，勢必產生高強度的同質化。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音樂行業的死亡只在五年內。
正如李燦所言，這對從事這門行業的人來說，是巨大的打擊，本就利潤不高，剝削嚴重，再打擊一下，那因為搞音樂而餓死的人只會越來越多，進入到更恐怖的惡性迴圈。
在得知了這一環後，溫妮看向李燦。
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所以你就玩起了燒東西？”
“.對，雖然主因確實是因為好玩，但.也算是在試探市場的情況下，去嘗試打破被構建的刻板審美認知，故意拉史。”
李燦聳聳肩，眉毛一挑。
“如果一個音樂人，能夠在美學與史學上兩開花，就能很大程度的去中和市面上的審美衝突，但也同樣的，這會讓市場指向變的不明，難以捉摸，一定會被狠狠針對。”
“.”
溫妮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擔憂。
似乎是發覺溫妮在擔心自己，李燦呵呵一笑，握住溫妮纖長的雙手。
“不用太擔心，自保這方面還是完全沒問題的，我之前藉助交流機會，在樂團那邊下了猛料，這將會是咱們所有人的護身符。”
“唯一要擔心的是收益，有了護身符，但不代表不能被冷處理。”
“所以，必須多開闢賽道，多鋪作品，多想後路。”
“原來是這樣。”
溫妮瞭然的點了點頭，旋即便輕輕一笑，用指尖勾了勾李燦的手心。
“但你還是有點急了，收益已經夠多的了，沒必要這麼趕，完全可以放鬆一下，就當是陪陪我？”
“好。”
李燦輕笑著點頭，也確實感覺放鬆了不少。
溫妮輕輕坐過來，伸出胳膊摟住李燦，像是在哄小孩一般，讓其靠在自己肩膀上。
馨香的味道環繞著淡淡的酒氣，令人陶醉。
“溫妮？”
“嗯？”
“你也化妝品醃入味了？”
“？！”
溫妮渾身一僵。
便聽李燦繼續碎碎呢喃。
“去歐洲交換的時候倒也遇到過斯拉夫人，他們身上都有好強烈的體臭，但溫妮你好香.”
“.”
一時之間，溫妮不知道這是在誇自己，還是在搞自己心態。
“李燦，你能不能把嘴閉上？別他嗎說話，多喝酒。”
溫妮拎起桌上的酒杯，就將伏特加往李燦嘴裡灌。
“哎哎哎！噸噸.”
不遠處的服務生被聲音吸引，瞥了一眼後，又避開了視線，早已是見怪不怪。
此時。
瑰麗酒店。正在等訊息的陳英娜，得知了自己的約見請求被李燦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