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簡單？”
“這就對了！”
鄭傑幾人面露詫異，原本以為會是一些更復雜的東西，沒想到，李燦的回答出乎意料的簡單。
理解作品，這甚至可以說是高中課程。
相反，席慶和黎建威卻哈哈一笑，連連頷首表示贊同。
“任何花裡胡哨的東西都是為了豐富作品啊，如果不是以作品本身表達為主，花裡胡哨的東西沒有任何意義，捨本逐末是大忌，別忘了什麼才是正體。”
李燦撇撇嘴，一語道破真諦。
很多時候，高階的話題目標往往是非常樸素的。
眼見鄭傑幾人有些發楞，李燦輕笑。
“音樂探索邊界不是為了裝b或者賣弄學識，是為了更好聽，或者說是為了【好聽】這個概念變的更加豐富，能夠表達更多的情緒。”
一行人交流著，其中，陳罡正在小聲的對金屬風暴與奧卡麗進行翻譯。
當聽到這裡時，帕奇便開口嘰裡咕嚕的說了起來。
“就是，別看我們都喜歡探索一些冷門的，獵奇的，甚至離譜的內容，但如果聽感不夠優秀，是不可能被拿到舞臺上的。”
陳罡簡短翻譯一下後，便將目光望向林欣。
“商業音樂的目的就是商業價值，而一切技術文化的延伸也是為了更大的發展其商業價值，只是有所先後，商業領域在技術性與內容上遠遠落後於學術領域。”
“當然，這個說法是比較粗暴的，更嚴謹一點的話，所謂的商業價值，其實便是傳播的一種外在表象，更具有商業價值的往往更容易傳播，藝術是人類精神文化的最高凝聚之一，但這最高凝聚的影響終歸是要落實在傳播之上的。”
傳播是手段，不是目的，商業是手段，也不是目的。
但無論是對音樂家的個人進步，還是對社會的影響，貢獻，對行業與思想精神的推動。
都是需要傳播才能達成的，而商業便是重要的傳播途徑。
林欣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是自己太糾結於所謂的“藝術”與“商業”了，也有些過於糾結提升技能的路徑與所謂的“正確思路”了。
事實上哪裡有那麼多的講究？
為了作品本身，為了表達本身，作為表演者，要做的就是將美學表達帶給觀眾，無論是花哨，還是深度，亦或是高深技巧，側重情感，本質上其實全部都是根據作品特質來體現的。
一切全部都是添頭，唯有作品的表演是本身。
回想著李燦在這兩次舞臺上的設計，林欣感覺自己理解的似乎更加深入。
高質量舞臺，無非就是換著花樣，以更加具有表現力的方式去詮釋作品，也就是說，表演的各種設計，本質上只是對作品的解構。
同一個作品，按照不同的設計進行表達，表達出來的思想與情緒也是截然不同的，甚至可能就連其基本哲學邏輯都會有所偏差。
這便有了一點“二律背反”的感覺，即同一部作品解構出了兩種彼此對立，截然相反的思想與美學表達。
同樣是一首簡簡單單的以馬內利讚美詩，出現在電影不同的情節中。
可以是音畫相同的狂熱洗腦，同樣可以是玩反差的諷刺。
而舞臺上那些花裡胡哨的佈置，設計思路，表達方式，以及歌手對不同情緒的詮釋，這和電影運用畫面與配樂構建體驗感的手法其實沒什麼本質上的差別。
念及如此，林欣便悄然開口。
“那獵奇，博眼球，和突破邊界，創新音樂在燦哥你看來，是怎麼界定分界線的？”
“這區別可大了，都是吃屎，但看你怎麼吃。”
猝不及防的舉例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連翻譯的陳罡都明顯傻了半拍。
原本高大上且專業的話題沒有一絲一毫的緩衝，甚至都沒有俯衝。
下一秒就砸在了最他嗎離譜的深坑裡。
“？”
“？”
帕奇等人瞬間便捕捉到了眾人表情的劇烈變化。
如此明顯的震驚，愕然，不敢置信，彷彿大家臉上寫滿了【你他嗎到底在說些什麼】的字眼，捕捉不到的可能都不是人。
當即便好奇的追問起來。
“他在說什麼？”
“.”
陳罡眼前一黑，順口的翻譯讓奧卡麗等人同樣眼前一黑。
“他在教你怎麼吃謝特。”
“what？”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震撼的眾人腦瓜空空。
李燦作為影響力最大的樂隊隊長，其影響力在此時盡顯無疑。
“你要是搞個生態迴圈系統，把屎的水分，養分，殘渣，全部提取，並且進行針對性的分解，重新利用，幾乎沒什麼浪費，可以繼續服務於人，這個時候你來點幽默感，告訴大家【生態迴圈系統的原理就是自拉自吃，自給自足，極少消耗物資，能源消耗也有所最佳化】，大家只會覺得你很有趣。”
“這，就叫創新，突破，看起來是吃屎，似乎相差也不大，但實則是人類科技的進步與突破，非常具有含金量，看似獵奇，但能實實在在的服務於人。”
李燦雙手輕輕這麼一拍。
讓眾人眼皮不由自主的同時狂跳。
“但如果你直接拿起來就吃，那就是獵奇，沒有一點技術含量，只需要莫大的勇氣，不僅噁心了自己，還yue吐了他人，這樣的回收再利用能稱得上是創新嗎？無論打出任何旗號，都掩蓋不了一嘴臭味兒的事實。”
“這就是創作突破，以及玩獵奇的本質區別。”
“雖然都是吃屎。”
鄭傑繃不住了。
滿腦子全是“吃屎”二字。
幾乎是在李燦的話音剛落，便脫口問出。
“那《我是逆蝶》呢？”
“我故意拉的啊，那就是純粹想罵，我一點掩飾都沒有的，該拉拉，該突破突破。”
“6。”
李燦的回答過於快速，以至於鄭傑只能憋出一個6字。
理直氣壯，但好像沒毛病。
正經就是正經，玩就是玩，不掛羊頭賣狗肉，不帶一丁點的雙標。
只是這種話理直氣壯的從當事者口中說出後，總讓人有種這個世界在發癲的感覺。
“別提拉屎了可以嗎？等下還要吃飯呢。”
溫妮嘴角顫抖了一下。
作為李燦的女人，原本以為已經習慣了李燦這種突然間的腦回路。
但畢竟是大庭廣眾之下，還有這麼多人，溫妮還是感覺自己被雷的不輕。
似乎由於之前的氣氛火熱，有想一起開一局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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