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好人輸出文化的時候上來就搞文言文?
“太棒了!”
小文自打內心,產生了一種由衷的狂喜。
不知道在遊戲裡,黃眉的故事是在劇情的什麼橋段,但隱約間,小文可以肯定,這絕對是遊戲內最為出彩的橋段。
“能達到這種程度,已經可以讓人忽略掉很多小瑕疵了!”
火焰在燃燒。
玩家們活躍度很高,音樂行業內也不逞多讓。
哪怕是《黑猴》完整劇情還未上線,但僅憑遊戲實機演示透露出的黃眉臺詞,遊戲機制,玩法關卡設計,以及音樂動畫上的高度思想統一,哲學藝術統一。
便足以成為令人瞠目結舌的教科書。
曾因《聖劍路德維希》起始,李燦在業內整合提出了“整體藝術”的論述架構,並由《狂龍》的各種聯合設計,情景互動,絲滑統一完善了“整體藝術”的框架。
此時,透過這首《屁》,“整體藝術”的概念理論達到了一種思想與哲學上的統一。
又是一次靈魂層面的進步!
教育,是有滯後性的,但學術研究,是一定要看業內前瞻的。
雖然暫時不會錄入到具體的教科書中,但音樂教授在帶自己的笨比研究生時,遇到有靈性的學生,還是會開開小灶,教授一些前沿的藝術思潮。
而有靈性的學生,自然也會緊跟潮流,去學習,去模仿,直到吃透其本質。
這天,川音教授呂忠便受到了學生製作的小樣。
據說是模仿李燦的新作來進行一些整體藝術的嘗試,所選擇的是荊軻刺秦的主題,在設計中,將“高漸離擊築”的樂器築作為主體樂器,模仿李燦在《屁》中,對磬音的解構。
不得不說,這樣的練習其實很有前瞻性。
築,宋代便已然失傳,千百年來只有記載卻無實物。
可偏偏,在93年的時候,考古學家在長沙西漢墓中發現了實物——漁陽築。
音樂界內自然對其有所開發。
更何況,在荊軻刺秦中,對音樂的描述十分詳細。
先為變徵之聲,後復羽聲,根據旋宮轉調,以及燕趙之地慷慨悲歌的描述,從古籍中扒出一些有用的元素進行現代音樂的架構。
不失為一種有趣的嘗試。
只是,在呂忠看來,這樣的嘗試還是有點照貓畫虎了。
“老師,你看我這部作品的這個編曲思路,能不能有機會和《屁》在磬的運用上比一比?有沒有我燦哥的三成功力?”
聽學生這麼一問,呂忠笑呵呵的搖了搖頭。
“比?比個屁”
呂忠看向學生的眼神彷彿寫滿了“你是否清醒”的字樣。
“如果說,只從作曲的角度來說,《屁》其實並不至於強到能夠拿出來論述的程度,是一首有特色的商業音樂,上升不到學術層次。”
“如果開始研究編曲就能發現,這是十分具有靈性和精妙的設計,你在【築】的編曲思維上便借鑑了《屁》對於磬的雙重暗示運用。”
“但編曲仍然不是這首作品的重點,重點是在於對整體藝術的理解,以及思想哲學高度上的映照關係,這個.沒法比,業內能做到的並不多。”
學生點點頭,表情卻非常開心。
聊什麼境界?
但凡作曲上能跟一跟,編曲上能學一學,已經足夠秒殺很多人了。
呂忠老師能這麼跟自己說,哥們就已經贏麻了。
“這首作品,可以作為遊戲背景音樂,宣傳音樂,動畫配樂,甚至是整個劇情的概念主題音樂,這樣的高度統一是極難辦到的,想學一學這種編曲的用法,這很好,但現在的你沒必要深入。”
說到這裡。
呂忠老師的話開始撥雲見日,讓學生表情逐漸失活。
看到了更他嗎離譜的角度。
“磬是什麼?除了法器,樂器,雖然現代語言不通,但古文中,磬是可以通罄的,指的是佛學思想中的空,盡。”
壞了。
學生笑容一僵。
感覺要聽到一些大的。
果不其然,呂忠老師嘖嘖讚歎起來。
“或許,這是一種巧合,也有可能是過度解讀,但就是因為這樣的渾然天成,才能鑄造這種十分絲滑的整體藝術,賦予更深層次的暗示。”
“磬可以表示彎腰恭敬,暗示著遊戲中,黃眉雖然對世尊言論持“放屁”的態度,狂妄自大,但表面上仍然需要對世尊恭敬彎腰。”
“磬是禮器,司磬之人卻內心無禮。”
“而磬,更是可以指縊殺,有個詞,叫磬折,就是指縊亡者身形似磬懸掛,司磬之人失禮,我執,生三毒,最終磬折,暗示的就是自我荼毒死於一念,週而復始,迴歸閉環。”
“!”
學生瞳孔地震,到這裡已經是聽傻了。
正如老師所言。
這或許是巧合,或許是過度解讀,但他嗎一堆東西能連貫上,這就已經有點離譜了。
別管是不是巧合,這樣的巧合與“過度解讀”,是真的可以閉環,是真的可以有機統一的為整體藝術從思想層面進行解構。
離譜到了這種層面
巧不巧和已經不重要了,是不是過度解讀更不重要。
“你的築呢?是否有可以開發的額外延伸?燕趙之地的慷慨悲歌,史記刺客列傳中,對高漸離的描述是【與狗屠為友,與荊軻在燕市飲酒和歌】,結合當時的社會背景,這說明築在當時大機率不是宮廷雅樂,更多出現於民間市井,你的悲歌設計的有點太穩重了,禮樂感大於民間的粗獷灑脫。”
“而秦始皇可惜高漸離善擊築,這說明此時,築因其便攜與技巧多樣的特徵,已經從民間走向了宮廷,而不是宮廷禮樂下放民間,這是一種截然不同的風格思想與藝術解構。”
搖了搖頭,呂忠的一句話擊碎了孩子的所有信心。
“空有音色,卻無核心啊!”
“.”
學生渾身僵硬。
講真,不來老師這嘚瑟一下,還真沒注意到這麼多的東西。
待剖析根本之時,種種巧合與延伸解讀,實屬炸裂。
正如老師呂忠所言。
無論這是不是巧合,是不是過度解讀,都有點太炸裂了,這就是整體藝術的魅力,哪怕它是陰差陽錯的設計,也已經達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統一程度。
待到回去以後。
越看這首《屁》,越覺得抽象。
原本覺得自己是個屁,現在一看,自己這是連屁味兒都沒聞明白。
繃不住了。
一位研究生的夢想在此刻靜悄悄的徹底碎了。
“這他嗎怎麼學啊?學不來一點。”
“上哪去找下一個磬啊?臥槽還他嗎剛巧碰上黃眉,黃眉還剛巧就是司磬的。”
“純他嗎離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