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我的年代

第94章 功成名就(求訂閱!)

聽老人講,八月十五那晚火光沖天,曾家坳裡到處都是慘烈的哀嚎聲,但就是沒人敢靠近,有膽子大的村民試圖去檢視情況,但還沒到,半路就被人伏擊了,都是槍槍斃命。見兒子被嚇住的模樣,田潤娥難得溫和笑笑,說:“不用管他們,還有一些鄰居也在裡面掰玉米,等會會一起回來的。”

李恆還是去了,打個手電筒喊上缺心眼,人手一把柴刀,麻著心思走了三里左右山路。

快要到了時,張志勇指著前方一顆大古樹說:“要是樹尖上站一個紅衣女鬼,媽媽的!我立即調頭就走。”

這荒山野嶺的,突兀聽到這話,李恆被他嚇了一跳,一腳踹過去:

“你能不能說點人話,再說我把你捆那樹上。”

張志勇嘿咻笑著,但眼睛一直還在那古樹上沒移動,“我二伯3年前走夜路經過這裡,說這上面就站一個紅衣女鬼。還對他扮鬼臉。”

李恆抬頭:“你二伯真這麼講?”

張志勇說:“不曉得真假,反正他現在打死也不敢走這裡了,白天都是繞道走的。”

這坳坳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方圓三里都沒有人煙,李恆有點怵,“缺心眼,你先走。”

張志勇也有點怕,沒動:“划拳。”

李恆說:“要是猜拳的時候多出一隻手怎麼辦?”

張志勇後退一步:“日你大爺!你再說我跑路了哈。”

李恆拿手電筒四處照了照,生怕哪個樹梢上站有不乾淨的東西,半晌,他才硬著頭皮往前走:

“怕個卵,老子今晚還沒吃飯的,正好捉一個烤著吃。”

說是這麼說,兩人路過古樹時,一股涼意直衝天靈蓋,腿都差點動不了了。

好在這時山坳坳那邊傳來了說話聲,“李恆?張志勇?”

“二姐,是我。”李恆高興地甩了甩手電光。

李蘭挑著籮筐過來,“你們倆在這磨磨蹭蹭幹什麼?”

李恆反問:“怎麼就你一個人?老爸和大姐呢?”

“哦,他們還在玉米地忙活,玉米太多,一次性擔不完,我先送一擔回去。”李蘭回答。

張志勇失聲:“就、就你一個人敢過這裡?”

李蘭用鄙視的眼神瞟瞟他,“只要你足夠壞,鬼也怕你,你說是吧,紅衣女鬼。”

李恆和張志勇本能地齊齊轉頭,檢視背後。

李蘭把籮筐放地上,對倆慫蛋說:“傳聞都是心理作用,用不著怕。

兩年前家裡的牛沒回家,媽媽陪著爸爸去縣裡看醫生去了,我一個人在這漫山遍野找了個把小時,最後把牛牽回了家,也沒見著鬼。”

張志勇嘴唇顫抖地厲害,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最後只得豎起大拇指:“你牛!”

有二姐壯膽,三人順順利利地往返了兩次。

中間李恆問起了二姐關於小說的事。

李蘭說:“這是你的榮耀,得你跟爸媽說。”

晚上9點左右。

李家一大家子齊聚一堂。包括李建國、田潤娥、李豔和李蘭。

田潤娥把鋤頭放門檻上,問兒子:“滿崽,到底是什麼事非要我把一家人叫過來?你快點說,等會我要去田裡看水呢。”

李恆高興說:“當然是大事,大喜事。”

李建國一邊剝玉米外殼,一邊問:“喜事?拿特等獎學金了?”

他是知曉兒子成績的,過去都是拿一等獎學金。

要是再往上升一升,對於學生來說,確實是大喜事。

李恆回答:“是拿特等獎學金了,不過那不算什麼喜事。”

接著在爸媽和兩個姐姐的注視下,他一字一句往外吐:

“爸、媽,我寫小說了,成作家了,稿費掙了3800塊錢。”

聽聞,田潤娥伸手摸摸兒子額頭,站起身拿著鋤頭就要往外走:

“早點睡,夢裡什麼都有,你爸還經常做夢說身體好了,能去京城爬長城了。”

李建國尷尬一笑,家裡這窮糟糟的場景,別說去京城,出省都難。

李恆見兩老不信,當即使出絕招。

只見他從書包中拿出3800元,往桌上一擺:“老媽,你數數,3800塊,一分不少。”

果然,現金的力量是最能震撼人心的,也最是能說服人。

田潤娥原地愣了足足十秒,連忙把大門關上,然後走過來一把拿起錢,開始一張一張數了起來。

見狀,李建國玉米也剝了,屁股底下的小凳子挪了挪,挪到了近前。

沒一會,田潤娥數完了,但人也跟著沉默了。

丈夫李建國問她,“多少?”

田潤娥把錢遞給他,“3800。”

李建國接過錢掂了掂,沒數,又放回了桌子上,同樣沉默了好一陣才問:“這麼說,是真的?”

李恆把買回來的《收穫》雜誌和報紙掏出來,放兩老面前,事實勝於雄辯。

花了好久才把報紙過濾一遍,臨了田潤娥問:“除了錢,還能有誰證明?”

李恆蛋疼,“媽你信不過你兒子?”

田潤娥說:“不是不信,我兒子還差幾天才滿18歲。”

李恆看向二姐。

沒想到李蘭開口就是王炸,“老弟說的是真的,我找過他們英語老師。”

李恆滿腦子問號,“嗯???”

李蘭自顧自說:“上次他跟我說是作家,我連著一個禮拜沒休息好,於是第二週末去了一中。

正好看到老弟和他英語老師在校門口左邊的攤位上吃蛋炒粉,還一起回了三樓。”

李恆無語,“你怎麼不過來一起吃蛋炒粉?”

李蘭回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李恆瞬間不問了,在旁邊獨自憂傷,就算老子是作家了,掙錢了,她還是覺得我好女色啊。

有二姐作證,兩老口不信也得信了,李建國又看了一遍報紙新聞,稍後問:“新聞評價《活著》很了不起,你是怎麼寫出來的?”

李恆下巴往他臥室呶呶嘴,“老爸你那些書我都看過。”

李建國不信:“都看過?”

李恆點頭。

李建國懵逼,同媳婦對視好幾眼後,右手撐著桌子,爬起身,去書房隨意取了5本書出來,然後考問李恆書裡的內容講的是什麼?這些書他確實看過啊,還好多都看過兩三遍,即使大部分是前世看的,但不影響李恆對答如流。

5本書考究過後,李建國有點喘粗氣了,又跑回臥室換了5本出來。

李恆依然有問必答,並且很多地方比老父親理解的還到位。

李建國再換,這次拿了10本書出來,為了驗證徹底,還專挑得複雜難懂的書。

結果結果不言而喻嘛,田潤娥臉上全是驚喜。

李蘭歪頭看著弟弟,腦子裡全是????難道這就是同父同母不同命?

自己就是個勞苦命,這小子天生就是吃文化人這碗飯的?

李豔則比兩人單純多了,此刻兩眼放著精光,弟弟在他眼裡就如同神龕上的財神爺,文學她不懂啊,只懂錢。

這下子李建國再也淡定不起來了,把手裡的幾本書翻來覆去看,心想自己嗜書如命,為什麼兒子能品出的道理,他一直沒品出來呢?

為什麼兒子把幾百上千的存書看完能當作家,能寫出東西,為什麼自己不能呢?

兒子才18歲,自己48,這一刻,他感覺這多出來的30年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李建國本想問最後一個疑慮,兒子是怎麼做到短短十來個寒暑假把這些書全看完的?

可一想到剛才的不停打臉,立馬閉嘴了。

還不閉嘴能行嗎?自己這個當爹的屁本事沒有,質疑兒子就有一套,他自己想想都羞愧。

看到丈夫啞火了,田潤娥又問了起來:“滿崽,你是作家的事,還有誰知道?”

李恆回答:“我英語老師,還有缺心眼和應文幾個好朋友。”

田潤娥問:“那、那對門的陳子衿?”

李恆回答:“知道,我打電話告訴了她。”

李蘭不滿,“你們還有聯絡?這麼沒骨氣?”

田潤娥瞪二女兒一樣,“不要插嘴,等我問完。”

要擱過去,母親敢重男輕女呲自個,她肯定起身直接走了。要是惱火大了,說不得還把桌子掀翻。

但今天,李蘭頭一次覺得,母親好像也沒寵錯,要是真把弟弟打小逼著跟自己一樣上山下土勞作,哪還有時間看書?哪還有時間寫作?哪來的錢給自己買衣服和零嘴?田潤娥接著問:“陳子衿怎麼說?”

李恆回答,“我暑假打算去京城看她。”

田潤娥蹙眉,瞬間變臉,“去陳家?不許去!”

李恆望著親媽。

田潤娥把桌上的錢分出100給他,其餘3700全放進兜裡:“鍾嵐那賤人曾當我面諷刺過,寧願把子衿殺了也不願意嫁進咱們李家,我不許你去陳家。”

鍾嵐那賤人?眾人錯愕,這麼多年下來,還是頭一次聽到田潤娥同志罵粗話,也是第一回聽到她背後說別人不是,更是破天荒見她眼裡有恨意。

想當初胖嬸那長舌婦那樣嚼舌根,田潤娥都能以個人修養壓住憤怒沒破防,可面對鍾嵐,卻罕見地失態了。

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這得是鍾嵐做了多過分的事情啊?

李建國沉思許久,嘆口氣說:“縱使鍾嵐有一千個不是,可子衿是無辜的,滿崽對不起她。我覺得暑假應該去看看。”

見妻子要說什麼,李建國伸手拍拍她肩膀,“暫時可以不去陳家,但子衿還是要見一見的,說不好她將來就是你兒媳。

過去的事,看在子衿的份上,能揭過就揭過吧,畢竟我們有錯在先,都是為人父母,要學會多多理解嘛。”

沒想到田潤娥的犟脾氣也來了,“我不反對陳子衿,但我反對陳家。

當初我就差下跪求她們了,她們還是不依不饒罵了我一下午,這口氣我咽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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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更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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