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她為了得到一份完整的感情,為了得到一個完整的他,還派人去調查過大青衣。可調查到一半,她突然撤了劉蓓。身為女人,身為條件好到爆的餘家女人,想要追求一份完整的愛,這本身並沒有錯。
甚至是人之常情,是人的本能反應。
但後面怕惹他不喜,幡然醒悟的她立即做出了撤銷了劉蓓的決定,放棄了對黃昭儀的調查。
就算後來明知道李恆和大青衣發生了男女之事,她也是默默忍了,因為事情已然發生,她不想去翻舊賬,不想讓大家都難堪。
體面才是最好的。
如此種種退讓、妥協和包容,其實擱一個普通女人身上都不一定能做到,而作為自身條件無比優越的餘家大小姐,能做到這個地步,實屬不容易。
若不是她真的動了凡心,也不會放下驕傲,也不會如此遷就。
感受到他抱自己越來越緊,感受到他身體生出的變化,餘淑恆清雅笑笑,好言好語說:“男人,夠了,去幫我喊麥穗下來吧,老師帶她去個地方。”
李恆好奇問:“這麼晚了,去哪?”
餘淑恆說:“女人的事,不要打聽。”
李恆問:“那今晚還回來不?”
餘淑恆側頭,饒有意味地笑問:“怎麼?怕我拐走她,今晚沒人陪你睡了?”
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但李恆哪能承認的,“沒,我就是關心你們。”
聚精會神凝視他一會,餘淑恆收回他臉上的手,站起身從他懷裡出來,右手往後撩下青絲說:“去吧,不太早了。”
“誒,好。”李恆應聲,轉身就走。
“等下。”她叫住他。
李恆回頭:“怎麼了?”
餘淑恆目光在某處打個轉,伸個懶腰說:“先到院子裡冷靜冷靜再上去,別嚇到她們。”
李恆:“.…..”
餘老師,你還是我當初見面的那個冷冰冰的餘老師嘛?咋能這樣誇讚自己咧。
在院中吹了會冷空氣,等到身子恢復原樣後,李恆再次鑽進27號小樓。
上到二樓。
他提醒麥穗:“餘老師在等你。”
“好。”
麥穗站了起來,跟閨蜜說:“詩禾,我和老師出去一趟,等會回來。”
周詩禾輕嗯一聲。
站在閣樓上目送餘老師和麥穗離去,李恆又回到客廳,一屁股優哉遊哉坐到沙發上後,他就連著嘆了好幾口氣。
見狀,原本在看書的周詩禾古怪地看他兩眼,稍後起身倒了兩杯熱茶過來,擺一杯倒他跟前。
李恆接過茶,唏噓道:“詩禾同學,你說為什麼這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傻子,有錢都不曉得要?”
周詩禾靈巧的小嘴兒微嘟一下,雙手捧著茶杯在掌心轉了轉,嫻靜說:“你以後要養三個女人,錢多不是更好嗎?”
李恆語塞,被懟的啞口無言。
一句話把他絕殺!
還屬於不能反抗的那種。
他現在總不能光明正大承認自己有狼子野心吧,就算他確實有那樣的想法。但總歸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變味了。
李恆假裝乾咳一聲,然後說起一件正事,問:“你明年2月份有時間沒?”
周詩禾目光投射過來。
李恆又問:“荷蘭皇家愛樂管樂團,你應該不陌生吧?”
周詩禾點頭。
李恆解釋:“前段日子,這個樂團透過餘老師的海外朋友聯絡到她,想邀請我們三個2月份赴荷蘭現場演出,她讓我問問你。”
周詩禾問:“演奏哪首曲目?”
李恆講:“《和蘭花在一起》和《故鄉的原風景》。”
周詩禾踟躕問:“能確定具體日期嗎?”
李恆道:“明年2月21號。”
聽聞,周詩禾放下手中的茶杯,拿過桌上的日曆翻了翻,翻到明年2月份,臨了說:“好。”
李恆疑惑:“你明年2月份沒空?”
周詩禾回答,“不是。我老師在2月份也有一場演奏會,想邀請我們參加,還好時間不衝突,她在2月12日。”
接著她說:“餘老師那邊,麻煩你幫我問一下。”
李恆爽利道:“放心,餘老師會同意的。”
然後他反應過來,自我可憐問:“哎,你怎麼都不問問我?”
周詩禾巧笑一下,“李先生,明年2月12日你有沒有空?”
李恆喝口茶,煞有其事開口:“有的周姑娘。”
周詩禾忽然想起什麼,沉吟片刻說:“最近我打算安裝一部座機電話,你要不要一起?”
問他要不要在26號小樓也安裝一部電話?之所以問,是因為她覺得李恆身份不一般,不僅是作家和音樂家,名下還有安踏鞋業和新未來補習學校兩家公司,肯定業務繁忙,需要一部座機電話。
但李恆拒絕了:“不用。我馬上寫新書,要是客廳電話經常響個不停,會影響我寫作狀態。”
開什麼國際玩笑啊,他又不傻。家裡有一部座機電話,不是給自己套上緊箍咒嗎?不是給麥穗套上緊箍咒嗎?若是子衿打電話來了,被不知情的麥穗接聽該怎麼辦?子衿還好,如過換成宋妤打電話來呢?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麥穗說不定會受刺激搬離26號小樓。
那可就損失大了,他才不願意做這種蠢事。
再說了,家裡有部座機,腹黑媳婦打電話過來查寢,自己總不能經常撒謊吧,直接就是自由受限誒。
另外餘老師也時不時光顧26號小樓,同樣是一個雷。
見他拒絕的這麼幹脆,周詩禾又古怪地看他眼,彷彿猜到了他心中的小九九。
不過她只想到了肖涵。
想到了他和麥穗親吻的畫面被肖涵電話打斷….思及此,周詩禾沒再提安裝電話的事,等到喝完半杯茶,她抬起右手腕看看時間說:“你是不是還找我有事?”
聽到這話,李恆反應很大,翹起的二郎腿立馬像彈簧一樣彈坐起來,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問:“不是?你這是趕我走?”
周詩禾用蔥白地手指尖輕捋一下耳際髮絲,低頭遲疑小會說:“我有些不方便。”
不方便?李恆登時想到了女人的生理期,她要去淋浴間換衣服?當下他把茶杯擺茶几上,頭也不回地走人。
聽到腳步聲走遠,周詩禾靜坐在沙發上並沒有動。
她不方便是事實,但沒那麼急。
主要還是孤男寡女的,她有點受不住他那逐漸變化的眼神。
周詩禾清楚,本質上這並不能怪他。平時很多男生偷看自己、看著看著就慢慢變了質,眼神中多了一些東西。
按理說,她早就習慣了那種愛慕眼神。只是這個男生不一樣,他是李恆。
他在東北雪地抱過自己,意外碰過自己嘴唇。
他和自己曾在京城同居一室,前後長達43天時間。
他曾三次在夢裡喊過自己名字。
在26號小樓淋浴間,他幾乎看光過自己身子。
在琴房,隨著鋼琴聲蔓延,無聲無息中他不止一次對著她發過呆,而他完全沉浸其中並不自知。
他和王也說過的那兩句話,歷歷在目,好似就發生在昨天,令她記憶尤深…
他是穗穗的心上人,也不是一個專情的人。
腦海中抑制不住浮現出一抹抹往事,最後周詩禾起身進了琴房,拉熄燈,端坐在鋼琴前,不一會在黑夜中傳出了悠揚的旋律。
此刻24號小樓的陳思雅正在給孩子餵奶,聽到動人的《梁祝》時,還特意抬頭望了望27號小樓,結果對面整棟小樓一片漆黑,沒有一盞燈。
“噯,今天周家姑娘竟然在這個點彈琴?以前她晚上不是從不練習?”假道士付巖傑從屋裡走出來,一臉訝異地對妻子說。
陳思雅說:“好像是。”
假道士隔空觀望一會,“燈都沒開,在盲彈?”
陳思雅思慮一陣,說:“她在靜心。”
假道士扭身,扶扶金絲眼鏡齜牙咧嘴說:“別胡咧咧,這也能聽出來?這麼神?”
陳思雅橫一記刀眼過去,“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了?這首《梁祝》詩禾練習過很多遍了,我也聽過無數遍了,她今天最不在狀態。”
但她又補充一句:“不過現在越彈越好,應該是找回了感覺。”
隨後夫妻倆沒再搭話,默默聽著,直到一曲完畢,陳思雅才打破沉寂:“恆遠投資公司的事,你考慮清楚了沒?”
“嗐,要向餘老師借貸幾百萬,我怕你們娘倆將來受累。”
“你要是有壓力的話,那就再緩緩?”
假道士咬咬牙,終是下定了決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趕明兒我去跟校長說離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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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