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曼寧最先忍不住叫出聲,“臥槽!李恆這麼牛的噢,已經搞定了肖涵家裡人?”
別個不知道陳子衿和李恆的事,她知道啊。甚至還知曉兩人醜聞曾經在前鎮十里八鄉鬧得很大。
既然她都知曉,那小鎮上的肖家人沒有理由不清楚李恆和陳子衿之間的事情吶。
所以,他無法想象李恆是怎麼搞定肖涵媽媽的?也同樣無法想象肖涵母親怎麼會接受李恆?換做是她,如果得知女兒物件腳踏兩條船,直接就用棍棒打出門,沒道理可講滴。
孫曼寧表現得十分驚訝。
麥穗內心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和曼寧想的差不多,接著她把手裡的針放盆裡,對幾女說:“洗個手,幫我忙,把東西收拾一下。”
她這個收拾東西,既有把麥穗個人物品搬到隔壁27號小樓的意思,也有幫李恆清掃一下家裡衛生、給肖涵母親留好印象的意思。
幾女秒懂穗穗的心思,紛紛丟下手中田螺和針,站起身。
孫曼寧本能地有些抗拒,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心道,肖涵領先一步不算什麼,未來還長著嘞,還有宋妤沒顯神通呢,將來誰勝誰負還不能過早下定論。
在這妞心裡,宋妤和麥穗誰上位都可以,都是她好姐妹,對她有利。哪怕是陳子衿都行,關係非常要好。
可她和肖涵不熟啊,要是肖涵和李恆結婚了,以後都不好來串門了。
周詩禾看眼麥穗,安靜跟著進屋。
倒是葉寧壓抑不住小聲問:“穗穗,你就真的這麼能忍麼,肖涵媽媽過來了,就板上釘釘了呀。你難道一點都不想嫁給李恆?”
麥穗只是嬌柔笑笑,什麼都沒解釋。
洗乾淨手,四女輕手輕腳把二樓次臥搬空,分批次把麥穗的衣物都搬到了隔壁27號小樓。
期間趁葉寧和孫曼寧打打鬧鬧跑開的空擋,周詩禾溫潤問:“以後還回去嗎?”
這個回去,是指等肖涵母親離開後搬回26號小樓。
麥穗開玩笑:“怎麼?不收留我?”
周詩禾淺淺地笑了下,難得打趣:“留一段時間到這邊,我想看他著急的樣子。”
其實兩女都心知肚明,李恆肯定會不適應的。
沒想到麥穗低頭考慮一陣後,竟然真的答應了:“好。”
周詩禾意外,面露古怪:“你也會吃醋?”
麥穗搖頭:“沒有。”
周詩禾凝視著她。
麥穗過去好一會才解釋:“現在是他和肖涵的蜜月期,我該給他們騰出空間。”
周詩禾問了一個很久就想問的問題:“你為什麼一直讓步?是真的不想他為難?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麥穗說:“不想他為難。”
周詩禾冷不丁來一句:“曼寧口中那個能和我媲美的女人,是不是你們高中同班同學?是不是你閨蜜?李恆對她是不是一見鍾情?你在顧忌對方才不去爭李恆?”
之所以猜測李恆對那人一見鍾情,有兩點佐證:那是因為李恆對自己差不多就是一見傾心,當初兩人見面的情形宛如發生在昨日,歷歷在目,周詩禾記得十分清晰。
只是李恆比較剋制,從沒有做出騷擾自己的舉動。
這也是她對李恆在包廂敷衍王也的話、沒有過度懷疑的緣由所在。
曼寧說,那人能媲美自己。多情的李恆對自己這樣,對那人說不定也是如此情況。
第二點佐證理由。
根據她一年多觀察下來,穗穗和肖涵的關係僅僅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根本犯不著為了這份普通友誼而放棄神聖的愛情。
何況李恆對穗穗很是喜歡,且這種喜歡隨著時間與日俱增,要是真的和肖涵撕破臉皮爭一爭,鹿死誰手還真的難說。
肖涵和他認識時日久,感情深,這是有利點。
而近水樓臺先得月卻是穗穗的最大優勢。
再加上穗穗身上那份無時無刻都在魅惑人的內媚氣質,在男女事情上,肖涵不見得能討到好處。
如果穗穗狠一點,豁出去把身子給李恆,在床上使點手段徹底纏住他,時間長了,當醫生註定會很忙的肖涵漸漸會落入下風。
所以根據周詩禾的模擬總結,打這場持久戰,時間、距離、職業和男女之事都站在穗穗這邊,最後大機率是能贏肖涵的。
當然,有個變數是餘老師。
不過她覺得,餘老師和肖涵都不是穗穗如此不作為的理由。應該是有更深層次的東西束縛住了她。
如此種種,周詩禾才做出曼寧口中的那人應該和穗穗是閨蜜的揣測。
麥穗心中大驚,沒想到曼寧僅僅有一次漏了半點口風,詩禾竟然聯想到了這麼多!好在這一切都是隻是猜測。
記得上回詩禾就試探過宋妤,麥穗這次依舊用事實去否認:“我曾答應過李恆,不干涉他的私人感情生活。”
不干涉他的私人感情,這是事實,是她承諾過的事。
而用這個事實剛好可以完美迴避詩禾問的問題,既沒有出賣李恆,也沒有對詩禾撒謊。
周詩禾暗暗留心閨蜜的微表情,確認沒有撒謊後,她泛起了嘀咕,難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她問:“你是什麼時候做的承諾?”
麥穗回答:“大學剛開學一段時間後。”
周詩禾問:“那時候你們的感情還沒有挑破吧?”
麥穗說:“他很聰明的,在我跟隨他來複旦大學那天起,估計我的心思就全被他摸透了,後面很長一段時間只是在裝傻而已。”
周詩禾回憶回憶李恆的為人,認可這說法,當即把懷疑壓了下去。
之所以把懷疑壓下去,主要有兩個原因:
一個是,她陷入了思維誤區。
認為如果真如自己猜測的那樣,李恆應該追隨那人去大學才是,而不是來滬市。
記得李恆親口承認過,他和肖涵正式到一起是在高考後,假若他對曼寧口裡的女人高中時期就一見鍾情,那前後就自相矛盾了。
周詩禾覺著,以肖涵的高傲,未必願意當別人的代替品。
另一個原因是,目前李恆和她的關係只是好朋友,沒有多餘的牽絆,她沒太大興致探究到底。
….李恆醒了。
下意識拿過床頭櫃上的手錶一瞧,已然是9:12。
暈,這一覺竟然足足睡了8個小時,他打個哈欠,放下表起身準備去洗漱。
只是路過次臥的時候,他眉毛深深蹙起,不由停下了腳步。
空了?
搬空東西,麥穗要離開自己?
思及此,李恆心頭瞬間被一種巨大的失落感充斥滿,感覺天都快塌了,當即顧不得洗漱,先是快速把上下二樓尋找一圈,沒人。
接著一個衝刺去了隔壁27號小樓。
這次精準命中,進門就看到了正在湊一塊吃早餐的四女。
聽到門口傳來很大動靜,四女齊齊抬頭望了過去。
隨後就見到李恆著急慌忙大步來到麥穗跟前,目不轉睛地看著麥穗。
感覺到他不對勁,麥穗放下油條,站起身柔聲問:“你怎麼了?”
李恆儘量讓自己平靜:“把東西搬走了?”
“哦呦!原來是這事噢,麥穗說了,不想跟你過了。”孫曼寧大口吸豆腐腦,肆無忌憚拱火。
麥穗無視孫曼寧的挑唆,伸手去拉李恆。
李恆沒動。
麥穗原地想了想,然後做出一個令現場所有人破防的動作,只見她上半身前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親他臉蛋一口。
然後她臉紅紅地昂首問:“我可不可以不講道理?”
李恆像過山車似的,心情大好,咧嘴樂呵呵道:“可以。”
接著他當眾抱起麥穗,開心問:“一夜不見,怎麼這麼霸道了?”
“啊呀!煩死了!要秀恩愛滾臥室去,別影響我們這些單身狗吃早餐。”孫曼寧瘋狂吐槽。
葉寧跟著附和:“就是就是!穗穗你要是再這樣離譜,小心我和曼寧去找十個八個帥哥來,當著你們兩口子的面接吻,看你們倆受不受得了。”
周詩禾看眼麥穗,又看向李恆臉上剛被親的地方,由於穗穗吃油條的緣故,某人臉上留著清晰的唇印。
視線在油光發亮的唇印上停留兩秒,稍後周姑娘低下頭,繼續小口小口吃千層餅去了。
被抱在空中的麥穗顯得有些羞赧,細聲細氣講:“先放我下來,我有事跟你說。”
“嗯。”李恆高興地抱著她轉一圈,然後放下來。
李恆這舉動惹得旁邊兩隻貨哈哈大笑,各種調戲之言紛至沓來。
麥穗招架不住,拉著李恆走了,出了門。
直到兩人快要消失在門口時,低頭的周詩禾抬頭瞄眼一男一女,又認真吃起了千層餅。
回到26號小樓,麥穗沒有猶豫,把肖涵母女在五角場等待的事情講了一遍,然後靜靜地看著他。
聽完,李恆徹底鬆了口氣,接著道:“不許再有下次了,我承受不了起床看不到你的痛苦。”
麥穗柔媚一笑,像高中時期那樣俏皮說:“我掐指一算,你這是命裡缺不了我。”
李恆朝她伸手。
四目相視片刻,兩人含情脈脈同時輕笑出聲,隨後她往前走兩步,走到他懷裡,用手抱住了他,並在他耳邊輕柔說:“我最後說一遍,只要你不趕我走,今生我都陪著你。”
李恆緊緊摟住她,貪婪地聞著她的髮香說:“我捨不得。”
“嗯。”
感受到他對自己的寵愛,麥穗側頭又親他臉蛋一口,歉意說:“今天有點急,忘了留紙條說明情況,下次保證不會了。”
相擁一會,李恆情動,想吻她。
麥穗偏頭避開了,催促他:“快去洗漱一下,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別讓人家久等。”
李恆不依不饒:“你這是嫌棄我沒漱口?”
麥穗失笑,只能微抬頭,無奈地閉上眼睛。
李恆湊頭過去,蜻蜓點水親她嘴唇一下,鬆開她說:“我乾脆洗個澡算了。”
“好,洗完過來吃早餐,我幫你買了的。”麥穗囑咐。
“誒。”他上樓而去。
麥穗不放心,又把樓上樓下檢查一遍,確定沒有任何紕漏後,才坐到二樓沙發上等他。
沒多久,李恆出來從淋浴間出來了。
麥穗站起來,對他說:“把換下來的衣服給我,你去吃早餐。”
李恆拉著她手腕,:“一起,你也還沒吃完的。”
麥穗拗不過,只得把他的換洗衣服拿去隔壁27號小樓,打算到這邊洗,掛這邊晾曬。
屋裡三女對麥穗幫他洗衣服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甚至在幾女心中,兩人早就過上了同居夫妻的生活。
吃早餐的時候,葉寧從懷裡摸出一封信,“這封信是我堂姐寫給你的,你要不要收?”
葉寧很擰巴。這封信不給李恆吧,她又過意不去,那自己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小人。
給李恆吧,她又不希望堂姐和李恆好上。
於是,她耍了個心眼,當著麥穗的面掏出信封,這樣既不失信於堂姐,也能阻止這封信真正落到李恆手裡。
對於堂姐的美貌,葉寧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的,萬一哪天李恆栽堂姐床上咧?
果不其然,李恆委婉拒絕了,接過信,卻直塞麥穗手裡:“我沒時間,麥穗同志你幫我處理下。”
這時孫曼寧插嘴問:“李恆,從高中到現在,你收到的情書有500封了沒?”
李恆無語:“高中和大學一共才多少女生,哪能這麼多?”
孫曼寧辯駁:“你傻啊,有些女生又不止寫一封情書的,你自己不看而已。我記得你那雜物房,情書都堆起書桌高了吧。”
葉寧說:“這事你問李大忙人,還不如問他管家婆麥穗。穗穗,真有書桌高了?”
迎著眾人的眼神,麥穗說:“差不多吧,每個星期至少都有三到五封信。”
葉寧問:“你有偷偷拆開看過沒?”
麥穗看眼李恆,笑著搖了搖頭。
吃過早餐,李恆沒再停留,直接往五角場趕,只是才出廬山村,就遇到了一路蹦蹦跳跳的李嫻,旁邊還跟著陳桂芬。
一見面,李嫻就沮喪個臉問:“師傅,你要出門?”
李恆問:“對,你這啥子表情?我出門你不樂意?”
李嫻從陳桂芬手中拿過幾封信給他,“我本來是借送信的機會去你家認認門的喔。哪,信給你,認門機會飛咯。”
李恆道聲謝謝,接過信說:“我有點事,下次喊你們家裡玩。”
“一言為定。”李嫻伸出小手指,表示要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變。
李恆語塞,伸出小手指吐槽:“你這路數一套一套的,都跟誰學的?”
拉完小手指,他順便多看了幾眼陳桂芬。
不由暗歎口氣,和老胡分手後,這陳姑娘日漸消瘦,沒了以前那股精氣神。
離開校門,李恆一邊走,一邊大致察看手上的信件。
一封是王也的。
還有幾封信不認識。
當翻到最底下那封時,他愣住了,嗯?這不是葉展顏學姐的字跡麼?剛剛葉寧才交給自己一封,怎麼這裡還有一封?出於好奇,他破天荒拆開了自己女人除外的情信。
呃,他還不知曉裡面的內容,就姑且成為情信吧。
裡面有兩頁彩色信紙,還有一張照片。
他粗略瞧了瞧照片,老實講,挺時髦的,很養眼,沒有辱沒復旦小王的名號。比黃子悅、吳思瑤等人確實要強上幾分。
隨口快速瀏覽信紙內容,讀完,他皺了下眉毛。
葉展顏在信裡明確說,寄給堂妹的那封信只是試水,他肯定不會拆開的,堂妹葉寧也不一定會交給他。
所以,她才寫了第二封信。
李恆收起信紙,大呼上當了哎,葉學姐就是利用他的好奇心,賭他會看第二封信。
葉展顏看似說了很多,其實歸根到底就隱晦地問他一句話:問他身邊還有沒有紅顏知己空位?深層含義就是,可以不要名份跟了他。
這倒是和上次在五角廣場,她委婉邀請自己去旅舍的情景契合了。其實自從上回趙夢龍鼓勵她試一試後,葉展顏就感覺自己陷入了魔咒,腦海中時不時會浮現出做李恆情人的念頭,以至於發展到後面,她鼓起勇氣寫了這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