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她不確定自己對他的感情,是特定階段的臨時產物?還是長久無法割捨?
第三點尤為重要,她必須有百分百的清晰認知。
…
從周詩禾臥室出來,李恆並沒有回房間,而是找出從阿壩帶回來的文獻資料慢慢翻頁讀著,平息內心深處那股躁動。
經過半個小時的努力,他的內心逐漸歸入平靜。
一個小時後,他暫時擺脫了枷鎖,找到了狀態,進入了書中世界。
“叮鈴鈴….”
“叮鈴鈴….”
下午5點半,客廳電話響了,被打斷看書的李恆皺下眉,稍後拿起聽筒。
“李恆嗎?”
那便是餘老師的聲音。
李恆回話:“是的,老師你在哪?”
餘淑恆說:“我和許麗馬上回來,20分鐘後到酒店一樓等你們,待會你叫上詩禾下樓,咱們一塊去吃晚餐。”
“誒,好。”電話結束通話,李恆站起了身。
結果他才到周姑娘臥室門口、抬手準備敲門時,臥室門突兀開了,露出了一雙純淨透亮的眼睛。
四目相視,李恆心裡有種狠狠的悸動,剛剛透過看書壓下去的慾念再次死灰復燃,且比之前燃燒的更加猛烈!更加熾熱!
隔著門,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雙方面面相覷怔在那,似乎都被感染了,似乎他的高漲情感連帶牽動了她的心。
此時此刻,一股莫可名狀的氣息在兩人之間驟然爆發,瞬間像閃電一樣覆蓋全身。
互相凝望著,凝望著,某一刻,李恆抑制不住有了動作。
只見他左手推開房門,右手一把摟過她,低下頭,像流星一樣吻了過去。
被他激起漣漪的周詩禾正在發怔,直到櫻桃小嘴被含住了,她才反應過來,才回過神。
她下意識想掙扎,但徒勞無功,身子被某人抱得死死的。
兩人身體緊緊貼在一塊,她沒有任何掙扎和逃離的空間。
掙扎無果,她左手費盡全部力氣艱難地抵住他胸口、試圖拉開兩具身體的距離,同時腦袋後仰不讓他親吻,右手則快速封在他嘴上。
她這一招十分湊效,剛剛合在一起的兩張嘴立時分了開來。
李恆居高臨下,一臉渴望地看著他。
周詩禾靈巧的小嘴兒微微嘟起,昂首同他對視,眼神可謂是五味雜陳,有惱火、有委屈、有不甘,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分辨不出的神態。
對峙片刻,李恆在蠢蠢欲動地驅使下,左手握住她的右手腕,慢慢掰開,然後他那得到解放的嘴唇再次吻了下去,結結實實吻住了她的嘴。
周詩禾左手更用力了,想推開他,可兩人力量太過懸殊,沒卵子用啊。李恆乾脆往前邁一步,進到房裡,隨後右腳把門關上,挨著整個身子壓過去,把她壓到了牆壁上。
剎那間,兩人變成了貼身壁咚。
後面有牆壁堵了去路,前面被他壓著,右手被他控制住了,一時間周詩禾失去了反抗餘地,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無比浪漫地親吻自己。
先是上玄月,他又吻又小口撕咬。
接著是她嘴角。
最後下玄月,他情熱地挑逗著。
整個被吻的過程中,一股異樣電流從她嘴角蔓延至全身,她體會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荒誕和玄妙,身體猶如石化一般,彷佛失去了意識,身子骨酥酥麻麻的,就那樣呆傻地望著他在自己嘴唇上肆意妄為。
他的紅色信子花樣百出,一張白紙的周詩禾根本交架不住,她只是本能地木訥想:這是他從麥穗和肖涵身上練出來的吻技嗎?
想到麥穗和肖涵這兩個名字,剛還眼神渙散、剛還處在迷茫中的周詩禾黑白裡瞬間有了焦距,柔弱的右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猛然掙開他的手,往上一揚!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他臉上。
她用盡全力,沒有留手。
吃痛的李恆登時鬆開了她的紅唇,只感左臉火辣辣地生疼。
李恆懵懵地看著她。
周詩禾眼斂下垂,偏過腦袋,不和他對視。
剛還火熱的氛圍一下子冰冷下來,降至谷底。
凝視著她那微暈紅潮一線的側臉,凝視著她那被自己弄亂了的青絲,李恆意識逐漸迴歸,某一霎,他右手探出,溫柔地幫她整理凌亂的耳際髮絲。
周詩禾身子僵硬,本能地欲要抗拒,欲要開啟他的手。
但某人一聲輕喃“別動,很快就好”,有著無比神奇的力量,迫使她抬起的右手像被施了法一般,停滯在半空,又過去十來秒,她右手好似骨折了一樣緩緩垂落,帶著無限的惆悵回到了她褲口位置。
輕攏細捻,幫她把細碎髮絲打理好後,李恆雙手前伸重新把她抱到懷裡,在她耳邊帶著濃濃歉意低沉說:“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如有萬金重,狠狠砸在周詩禾心口,她的眼淚一下子被砸出來了。但她偏頭極力忍著,束縛著,不讓淚珠溢位眼眶。
這一刻,空氣凝固。
時間靜止了。
兩人無縫合在一塊,靜靜地聆聽彼此的呼吸,感受著彼此的溫度,一時間沉默無聲。
如此靜默許久許久,周詩禾終是有了迴響。
只見她雙手使力、抵在他胸口使力,竭盡全力讓兩具身體產生了一條縫隙,她抓住機會,纖弱的身體一個矮蹲從這縫隙中逃離了出去。
她逃出去了,李恆這次沒阻攔,只是半偏頭望著她。
周詩禾右手擰緊門把手,把房門拉開,隨即走了出去。
只是才走出去沒多久,不知緣由地她又退了回來,轉身安靜看著他,死死盯著他眼睛。
李恆沒有迴避,同她直面對視。
一分鐘。
兩分鐘。
儘管兩人的眼睛明明很累了,卻誰也沒有眨眼,似有一股莫大的力量在支撐著他們。
無聲無息對峙中,她質樸的眼神彷佛在說:你既然這麼愛我,能不能為我戒酒?
長久相處下來,兩人有著難以言喻的默契,李恆讀懂了她的一舉一動,讀懂了她的眼神。
正因為讀懂了,他好似修了閉口禪,語塞地遲遲說不出話來。
見狀,她眼神瞬間變得暗淡,裡面的失落隱隱一閃而過,而後她輕咬著潔白貝齒,右手再次揚起。
“啪!”
一聲響亮,又是一記耳光。
她的右手又落到了他臉上。
不過這次她在半空中收了一半力氣,不輕不重抽了他一巴掌。
收一半力氣的原因是,他左臉現在已經有了淡淡印記,要是再用力一巴掌下去,說不定會露出鮮明的手指印,他沒法到外邊去見人。
抽完,周詩禾收回了右手,淚眼朦朧,兩顆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傷心地從眼角簌簌落下。
隨後,她轉身,毅然決然地把剩餘的淚水停在眼眶中,哪怕滴溜溜打轉,也不讓它們再落下。
她走了,步履輕盈,背影孱弱卻瀟瀟灑灑,從外邊看不出一絲一毫端倪。
脫離那個令她無比愁緒的房間後,她再次找回了自我,變回了清傲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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