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成,她又能佔據道德至高點,對外說自己忌憚她,沒有盡力為她求情。
而且無論成與不成,自己為她求情,都會讓蕭允對自己心生嫌隙,覺得自己不識好歹。
謝清越這一招是真狠,她也真能豁得出臉面。
謝清越面色微變。
她知曉蕭允性格,既做了決定,便不會輕易更改。
自己去求他,他未必會答應,可能還會令自己難堪。
她語氣艱澀:“太子殿下正遷怒我,我若出現在他面前,他定不會同意。”
一道清冷的男音在殿門口響起,語氣淡漠得沒有任何溫度可言。
“你既知孤不會同意,又為何在這裡惺惺作態?”
謝清越身體微顫,和宋輕瓷一起抬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蕭允挺拔的身影出現在殿門口。
夕陽的餘暉為他的身體籠上一層金黃的光暈,使得他整個人俊美如神祇。
謝清越痴痴地看著他。
庭中宮人們卻都收回了目光,低下了頭,屏住了呼吸,生怕會驚擾到他。
他雖未再說話,但周身冷冽的氣場,已讓人心頭髮寒。
一片靜默中,蕭允走進了庭中,在宋輕瓷身側站定,低頭看向謝清越。
“謝姑娘如今已脫離生命危險,無需再待在東宮養傷,該回謝府去了。”
“你若擔心謝府下人照顧不周,這些宮人你可全部帶回,平日為你診治的太醫,也可送去謝府專門照顧你,直至你病癒。”
他知曉謝清越不會乖乖回府,所以特意讓人去謝府傳信,讓謝將軍和謝公子來宮內接她們母女。
沒想到只耽擱了片刻時間,她就已經做出了越軌之事。
他心中生起了幾分燥鬱,對於喜歡違逆他命令的人,他都沒什麼耐心。
謝母聽蕭允直接稱女兒為“謝姑娘”,又察覺到他眼底的不耐,趕緊上前將謝清越拉了起來,轉頭向蕭允道歉。
“殿下,清越身體不適,才會因此失了神智,做出過激之事,還請殿下莫要怪罪。”
謝清越臉色蒼白,眼神悽惶地看著蕭允,囁嚅著嘴唇附和。
“殿下,我箭傷未癒身體虛弱,能否容我在東宮再待段時間,待我身體休養得差不多了,再讓我回府?”
蕭允看她氣色確實不好,眼裡的淚也將落未落,又想到舊日時光,心下到底有幾人不忍,柔和了臉色。
“孤問過太醫,你的身體能受得住從東宮到將軍府的路途。”
“你在宮中已住了數日,你不想念你父兄,他們卻對你想得緊。孤已通知他們來宮門口接你們了。”
謝清越還要再說,謝母卻掐了掐她的胳膊,讓她別再往下說了。
謝清越注意到蕭允臉上的不耐,掐緊了蜷在袖中的五指,終於顫聲回道。
“臣女聽殿下的,臣女告退。”
隨即扶著謝母的手,身體顫巍巍地回了偏殿。
宋輕瓷看著謝清越的背影,在心中嘆了口氣。
若非她處處與自己做對,她也不想這麼對她。
蕭允抓緊了宋輕瓷的手,垂眸看她:“可以不走了嗎?”
宋輕瓷淺笑著點頭。
伺候謝清越的宮人多,很快就替她收拾好了東西,將她扶上了宮門口停著的馬上。
宋輕瓷看向蕭允:“謝小姐畢竟為救殿下受傷,不如殿下將她送到宮門吧。”
蕭允握著她的手:“你與我一起去?”
宋輕瓷搖頭:“謝小姐應當不會樂意我送她的。你去送送她吧,我不會介意的。”
蕭允沉默片刻,鬆開了握著她的手,跟上了馬車。
宋輕瓷在宮門口目送著馬車消失後,轉身去了莊妃宮中。
在這裡,她終於見到了半年未見的宋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