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瓷在心下冷笑。
如果不是她有前世記憶,只怕還真會被他倆的體貼感動。
想讓她讓出妻位,給他做妾,滿足他們就是。
“我被山賊擄走,失了清白,不配再做孟家正妻。”
孟祈年和宋楚盈都愣了。
好一會兒後,孟祈年才臉色難看地開口。
“輕瓷,你要和我退婚?我不允許,我……”
宋輕瓷打斷他,聲音堅定,語氣柔和。
“輕瓷自請入孟府做妾,望孟郎不要嫌棄。”
前世,孟祈年提出降妻為妾的要求,她再三拒絕。
但什麼也沒改變,反惹得孟家人更加厭惡她。
也怪她前世悲傷過度,沒有認清現實,才會那般剛烈地硬槓。
她父親已死,二房等著吃她絕戶,在女子地位卑賤如蟻的大周朝,沒人會將她的想法放在心上。
她同意或拒絕,結果都一樣。
孟祈年和宋楚盈面面相覷。
宋家富甲一方,宋輕瓷又是大房嫡女,餘州出名的才女,素來心高氣傲,忽然自請為妾,著實令人詫異。
孟祈年喃喃開口:“可,可是,你不是不願做妾?”
豈止是不願做妾,甚至做了正妻,也不願夫君納妾。
他記得,有一次他與宋輕瓷,宋楚盈討論妻妾話題。
宋輕瓷說,她的郎君心中當只有她一人,若非四十無所出,絕不可納妾。
宋楚盈卻說,自古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只要心中有她,便是納十房八房也無關要緊。
他當時還笑著評價,宋輕瓷的愛有些狹隘,不如宋楚盈的包容。
結果被宋輕瓷懟了回來,說她寧可孤獨終老,也不願與人分享夫君。
宋輕瓷目光溫潤地看著孟祈年,眼裡滿含深情。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我名聲已毀,只求孟郎不要拋下我。”
“正妻名分哪有與孟郎相守重要,我深愛孟郎,只要能與孟郎在一起,便是做妾也甘願。”
心中卻滿是嘲諷。
前世,她孤苦無依,滿心希望孟祈年給她撐腰,卻沒想到他會落井下石。
不僅與他父母逼她為妾,又與宋楚盈暗中苟且,還毒殺了她和她的孩子。
青梅竹馬的情意,在變了的心面前,不值一提。
孟祈年眼裡湧出柔情。
他知曉宋輕瓷的性子,清高孤傲,若非愛慘了他,絕不會自請做妾。
他無比感動:“輕瓷,你放心,我一定會善待你。”
宋輕瓷擠出笑容:“我相信孟郎。”
宋楚盈忽然跳了出來。
“姐姐是餘州第一美人,才貌雙絕,怎能給人做妾?”
宋輕瓷目光淡淡地看著宋楚盈。
她長相嬌柔,性格溫婉,極善偽裝。
前世,她再三保證會善待她。
結果,敗她名聲,毀她清白,斷她子嗣,在人前還一副大義滅親的仁善模樣,是餘州城人人誇讚的賢妻,後來更得封誥命,風頭無倆。
她後來雖發現她真面目,但她大勢已去,早沒了反擊之力。
她回道:“那不過是虛名罷了。當家主母不看美貌不看才學,看的是性情。”
“堂妹性情柔順,大度寬容,又不好爭搶,頗有當家主母之風。”
宋輕瓷看著孟祈年。
“輕瓷斗膽,想讓孟郎選堂妹做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