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祈年臉色微變,握著宋輕瓷的手也一頓。
像是接觸到了髒東西一般。
不得不說,宋楚盈這話說得很毒,也戳中了孟祈年的痛處。
他是知州之子,餘州城出名的青年才俊,別人用過的東西都不碰,更別說是人。
宋輕瓷在心裡輕諷,孟祈年就是這般淺薄,又這般愚蠢。
她看著孟祈年,眼角微紅,咬著唇輕聲說道。
“我並未失貞,那些山賊,連我的手都未碰到。”
“我為了保住貞節,一直與那些山賊斡旋,曾三天三夜未闔眼。”
宋楚盈不信。
“姐姐長得這般美貌,又正值妙齡,那群山賊怎可能放過姐姐這塊肥肉?”
宋輕瓷睇了她一眼,目光瑩瑩地看向孟祈年。
“孟郎,你信我,待咱倆成婚那日,你便知曉。”
孟祈年這才重新握緊她的手,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眼裡情意流淌。
“我信你。”
像是為了掩飾心虛,他又轉頭看宋楚盈,有些惱怒地說道。
“楚盈,女兒家的清白至關重要,你無憑無據,便在此處敗壞青瓷的名節,是何居心?”
宋楚盈怯怯地看了孟祈年一眼,又垂頭,聲音細弱。
“我,我只是隨口一說,並非有意中傷姐姐。”
孟祈年卻仍是不滿。
“輕瓷已甘願為妾,還推薦你做我正妻,你這般無禮善妒,哪有半點正妻的樣子。”
宋輕瓷將手從孟祈年掌心抽出。
“孟郎,你我自小便有婚約,又情意甚篤。”
“堂妹忌憚我也是正常的,畢竟,”她頓了頓,才繼續說道,“這世上寵妾滅妻的事時有發生。”
眼見孟祈年臉色愈加難看,宋楚盈眼裡也閃過一絲不安,宋輕瓷唇角微勾。
挑撥離間,她也會,也是跟前世的宋楚盈學的。
她是位好老師,自己也要當個好學生。
回到自己院中,宋輕瓷斂了笑意,伸出手絹,有些嫌惡地擦著剛被孟祈年抓過的手。
如果不是為了麻痺他們,為自己爭取喘息時間,她真不想這般與他們做戲。
一看到他們,她就會想起他們前世的惡毒嘴臉,想起自己的慘狀。
但現在她孤立無援,不能像前世那般直來直去,只能陪他們逢場作戲。
宋輕瓷正失神,就有門房來通報,她的貼身丫鬟檀雲回來了。
宋輕瓷趕緊讓門房將檀雲宣進府。
一進院子,方坐下,檀雲便低聲說道。
“小姐,你救的那位公子醒了。”
檀雲是她陪嫁丫鬟,一月前和她一起被山賊擄走。
這一月陪著她從山賊窩逃出,在山中輾轉,吃盡了苦頭。
回餘州的路上,兩人撿了一個受傷的男子,為了不被人誤會,便將他放在城郊一戶農家養傷。
那戶農家條件簡陋,家中又只有一個老婦和一個5歲幼童,不擅照顧人,宋輕瓷便將檀雲留下來照顧他。
前世,她陷在父親死去的悲痛,和孟祈年要另娶的憤怒裡,無暇管其他事。
可現在,想到他與父親有幾分相似的眉眼,她心下有了別的計較。
“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