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眾人不說,但他們看他的目光,也滿是深意。
但無人開口指責,他又不好開口辯駁,那會更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一片靜默中,蕭允苦笑一聲,目光幽怨地看了宋廣平一眼。
然後轉身,一邊咳嗽,一邊往外走。
“對不住諸位,我去房中換件衣服,順便喝碗藥,稍候再來作陪。”
他說罷,朝眾人躬了躬身,然後在眾人同情的目光中,背影淒涼地走了。
一走出眾人視線,他臉上的表情便變得異常冷漠。
伸手揮了揮衣上的湯漬,他面無表情地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宋輕瓷有些心疼地看著蕭允,快步迎了上去。
“你沒事吧?”
蕭允愣了一下,臉上的冷漠退去,帶上了幾分笑意。
“我沒事,只不過剛才被熱湯燙了一下,回去冰敷一下便好。”
宋輕瓷心下有些愧疚。
“方才那一幕,我都瞧見了。”
她上前去拉他的手:“我去為你上藥。”
蕭允回握住他的手,臉上笑意越濃:“好。”
回到房中,掀起衣角,看到蕭允腿上被燙紅的皮肉,宋輕瓷眼眶微紅。
蕭允原還想激起她的心疼,可現在看她眼中似是含淚,又有些不捨了。
將衣角翻了回去,蓋住腿上皮肉後,他笑著解釋道。
“姐姐不必心疼,我方才在席間使的,都是苦肉計。”
“我連致命刀傷都忍過來了,這點小傷不過是小菜一碟。”
“過了今日,我便能將你我院中所有二房的下人全部清除,替換成我們自己的人。”
苦肉計?
宋輕瓷有些不解地看著蕭允。
“難道那些為難你的小廝丫鬟,都是你安排的?”
蕭允搖頭,隨後又點頭。
“那位偷竊的小廝,他身上的錢袋,是我讓人放他身上的。”
宋輕瓷頓時瞭然。
“這些人不是你我買進府的,若能在宴上,讓眾賓客看到他們對我不敬,我們便能光明正大地將他們打發出去。”
宋輕瓷點頭:“甚至能讓二叔主動打發出去。”
蕭允笑答:“是的,所以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他和宋輕瓷院中必須乾淨,否則他的身份也容易暴露。
“寧可身邊無人可用,也不能留有可能背主之人。”
宋輕瓷點頭同意。
蕭允收拾好,姐弟倆便出了院子,正準備回席間,一道聲音卻從身後傳來。
“宋回,你是故意的。”
是孟祈年。
臉色異常難看。
“方才席間的一切,都是你的苦肉計。”
他看向宋輕瓷。
“你這麼做,是為了讓眾人同情你,尤其是讓輕瓷同情你。”
同情?
蕭允輕蔑地瞥了孟祈年一眼。
以他的格局,也只能想到這一層了。
他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清除他院中不忠的奴才,給自己一片安全的天地。
宋輕瓷不想理會孟祈年,拉了蕭允就準備走。
孟祈年原想和她單獨相處,見狀也顧不得蕭允還在,直接說了出來。
“我聽人說,你方才在後院當眾表明,要為父守孝三年,這三年之內不考慮婚嫁之事。”
“我,我願意等你三年,即便你到時是老姑娘,我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