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瓷臉色劇變,邁開腿就朝靈堂跑去。
蕭允和其他人也趕緊跟上。
靈堂裡火光沖天。
火舌席捲著白色幔帳,不停往周邊擴散。
裝著宋輕瓷父親屍體的紅木棺材,也被熊熊大火包圍。
看守靈堂的一眾家丁僕婦卻都震愣在一旁,無人打水救火。
還是跟著蕭允進院的那群下人率先反應過來,自覺去找東西打水。
看守靈堂的那群人仍在旁邊觀看。
宋輕瓷臉色慘白,想要衝進靈堂,卻被蕭允拉住。
“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宋輕瓷目眥欲裂。
她沒想到,她父親被人謀害致死,真相未雪,冤情未申,屍體就這樣葬身火海。
她父親,生前最怕的就是火。
她轉過頭,看著剛剛前去報告火情的丫鬟。
“火是怎麼起的?”
丫鬟臉色發白,有些慌張地說道:“不,不知,奴婢剛剛發現時,火已經起了。”
宋輕瓷又看向在一旁看熱鬧的家丁們。
“你們剛剛為何不救火?”
為首的家丁看著她,眼裡沒有絲毫懼意。
“靈堂火勢正大,小姐讓我們救火,不是讓我們送死嗎?”
他臉上似有不滿。
“老爺已死,小姐總不能讓我們活人給他陪葬吧。”
宋輕瓷掐緊了指尖。
這人她見過,叫魏成,是宋府現在的總管魏坤的兒子。
魏坤原是她二叔宋廣平的人,她父親死後,竟搖身一變成了宋府總管。
有了總管爹撐腰,魏成也肉眼可見的囂張跋扈起來,常把她的話當成耳旁風。
宋楚盈的聲音從院外傳來。
“姐姐,大伯靈堂失火,何苦責難下人。”
“定是姐姐剛做了喪良心的事,老天都看不下去,特來懲罰姐姐的。”
說話間,她人進了院子,看著被火吞噬的靈堂,她臉上帶著幾分遺憾。
“還望姐姐迷途知返,莫要再錯下去了。”
孟祈玉也進了院中,她原本想要上前看熱鬧,卻被熱浪燻得後退了好幾步。
站定後,她看著宋輕瓷,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
“宋輕瓷,聽見了嗎?你爹靈堂會著火,是因為你做錯了事。”
宋廣平也跟著進來,看到院中火海,一臉悲痛。
“大哥,你命真苦啊。生前為女兒的事寢食不安,被活生生氣死,死後還要受女兒拖累,不得安生。”
他說完,抬頭看著宋輕瓷。
“輕瓷,你若有孝心,就該為爹著想,別再執迷不悟了。”
匆匆趕來的孟母看到這一幕,也似有不忍。
“輕瓷,楚盈說得沒錯,好端端的,你爹靈堂突然失火,定是天罰。”
孟祈年也進了院中,他沒有看向火海,第一時間看向了宋輕瓷。
他和宋輕瓷一起長大,知道她有多愛重父親,也知道這一幕會多刺痛她的心。
他看著眼眶通紅的宋輕瓷,有些無力地安撫道。
“輕瓷,節哀。”
孟祈玉聽了,還有些不滿地撇嘴。
“大哥,她都那樣對你了,你怎麼還安慰她。”
宋老夫人的哭聲跟著響起。
她年紀大,走得慢,是最後進來的。
她是紅著眼眶,忍著淚水,滿臉哀痛進來的。
進到院中後,她雙腿一軟,癱坐在地,嚎啕大哭,似是悲痛得說不出話來。
宋輕瓷沒有看院中說風涼話的幾人,目光怔怔地看著火海中的靈堂,雙手緊緊攥成拳。
一陣秋風吹來,助長了院中的火勢,也吹得宋輕瓷身體微顫。
一雙手忽然覆上了她的肩,扶穩了她有些搖搖欲墜落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