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這一幕已司空見慣。
蕭允心下了然。
這些想必都是那些失蹤的百姓。
他們果然是被山賊抓走了。
他在靠牆的角落,尋了個位置坐下來,開始思索。
端王來餘州已有數十日,任他怎麼拖延,應該也拖不了幾日了。
這群山賊這兩日開始抓青壯男子上山,說明剿匪就在這幾日了。
他得想辦法,把這訊息傳出去。
蕭允正閉眼沉思,胳膊卻被推了一下,一道清亮的男音在耳邊響起。
“喂,你是哪個村的,怎麼今天還敢上山啊?”
蕭允睜眼,就見一個圓臉的年輕男人湊了過來,正笑看著他。
許是幾日未洗澡,他身上還帶著幾絲汗臭味。
蕭允往旁邊挪了挪,回道:“我是寧遠鎮的一個郎中,今日上山採藥。”
圓臉男人在蕭允身邊坐了下來,熱絡地解釋道。
“我也是寧遠鎮的,我叫春生,我爹是個獵戶,我是上山打獵時被抓的。”
蕭允問他:“你是哪天被抓的?”
春生神色黯然:“前天一上山就被抓了,那些人把我帶到這兒,也不知道想幹什麼。”
蕭允:“這幾日,他們有對你們做什麼嗎?”
春生搖頭:“他們把我們關在這兒,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就連飯食都沒斷過一頓。”
蕭允目光從屋內眾人臉上掃過。
“你和他們認識嗎?”
春生也跟著朝眾人看去。
“他們都是附近村鎮的村民,都是這兩天被抓來的。”
他伸手指了指外面,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些人好像還在不停地抓人,也不知道抓那麼多人幹什麼?”
蕭允不答反問:“你們在這被關了幾天,沒想過要逃?”
春生嘆了口氣:“怎麼沒想過,可是外面有人看著,根本逃不掉。”
他看向不遠處一個正躺在地上呻吟的男人,低聲說道。
“我被抓那天,這人想要逃跑,被抓了回來。”
“那些山賊當著我們的面,把他的腳打斷了。他斷了腳又沒人處理,這輩子算是完了。”
蕭允又和春生聊了會兒,發現他真的一無所知,也懶得再聊,閉上眼假寐。
當天晚上,蕭允正睡著,房門忽被推開,兩個山賊進來,抓起他就走。
他很快被帶進一個寬敞明亮的房間。
房內明燭高照,四面窗戶大開,視野和空氣都比牢房裡好了許多。
但有極重的血腥味,從床上傳來。
蕭允正蹙眉,白天抓他的刀疤男衝過來,一把扯住他,把他往床邊帶。
“大當家受傷了,你快給他看看。”
蕭允低頭看著床上的男人。
就見他臉色慘白,額間冷汗直流,胸口處插著一支箭。
蕭允目光停在彩色的箭羽上,唇角慢慢勾起了一抹笑。
這不是他的好哥哥寧王的箭嗎?他到餘州了?
這位山賊首領,身上怎麼會中寧王的箭?
難道,寧王發現端王和山賊首領勾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