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惱呂秀玲一意孤行,但還真未想過休妻之事。
呂秀玲畢竟為他生下了一兒一女,這些年侍奉婆母也盡心盡力。
而且他也明白,呂秀玲做出此事,並非為了她自己,而是為了宋家,為了一雙兒女。
孟父見宋廣平猶豫,輕咳一聲,勸解道。
“這樣私德敗壞的女子,是該早些休棄,免得連累了宋家名聲。”
孟祈年也恨呂秀玲壞了他和宋輕瓷的婚事,面色陰沉,語氣狠厲地開口。
“這樣的女子,確實不配為人父母。當時她還說輕瓷被山賊擄走壞了清白,那她與山賊首領苟合多年又算什麼?”
孟祈年此話一出,滿座寂然。
宋老夫人微怔,宋廣平神色僵住,宋楚楓也愣了。
孟母和孟祈玉一臉訝然。
早知此事的孟父垂眸不語。
宋楚盈暗暗抓緊了袖間的手。
她沒想到,孟祈年竟會當眾說出這事。
端王則是姿態閒適地喝盡了杯中的酒,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宋輕瓷看了宋楚盈一眼。
她有前世記憶,知曉山賊之事都是宋楚盈一手策劃,呂秀玲頂多算是幫兇。
她沒想到的是,宋楚盈為了撇清自己,竟然造謠自己母親與山賊首領有姦情。
她可真是呂秀玲的好女兒。
不知過了多久,宋廣平有些氣惱地看著孟祈年。
“祈年,你瞎說什麼。”
孟祈年抿了抿唇:“我並非瞎說,不信你問楚盈,這是她親口說的。”
宋老夫人和宋廣平都滿腹狐疑地看向宋楚盈。
宋楚盈將下唇咬得發白,聲音細弱。
“我,我也是聽娘說的。”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將一切都栽在呂秀玲頭上了。
反正,她已經不可能清白地從監牢中回來了。
等官府抓到那群山賊,她的罪證落實,定然會被重判。
宋廣平臉色黑沉,放在桌上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
如果不是端王在場,想必他會直接掀桌子。
宋老夫人默然不語,但陡然加重的呼吸,已說明她內心並不平靜。
一片靜默中,宋輕瓷輕笑一聲。
“原來二嬸與山賊首領相交多年。”
“那祖母和二叔可要好好查查,養大的一雙兒女,是不是宋家的血脈。”
她的目光從宋楚楓身上掃過。
這些時日,因為宋楚楓斷手之事,宋老夫人和宋廣平見了她連正眼都沒一個。
宋楚楓出手在先,他們不敢去報案,但不代表他們心裡不怨怪她和蕭允。
她又想到流落在外的宋回和宋煜,心下更覺諷刺。
“若是任真正的宋家血脈流落在外,卻嬌養一雙山賊的兒女……”
見宋輕瓷竟拿此事來做文章,宋老夫人和宋廣平臉色也變了,宋楚盈有些惱火。
她放下了筷子,目光沉沉地看著宋輕瓷。
“姐姐,我和哥哥都是宋家血脈,姐姐可別信口開河,挑撥離間。”
“你那假弟弟才不是宋家血脈,我們宋家沒那麼殘忍暴戾的後代。”
她說完,又看向孟祈年:“夫君,你說是不是?”
孟祈年想起初見蕭允的場景,又想起他曾經的挑釁,很自然就站到了宋楚盈那邊。
“他肯定不是。輕瓷救他時,他身受重傷仍能以一敵四……”
他話未說完,便被打斷。
端王看向宋輕瓷,玩味地重複著話中的四個字。
“身受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