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瓷目光淡淡地從他臉上掃過,語氣冷淡而生疏。
“不必。”
孟祈年臉上露出苦笑,只覺心中壓了塊巨石,又沉又堵。
宋輕瓷轉身與許知祥等人離去。
孟祈年看著她疏離而單薄的背影,久久沒有回神。
“夫君,”眾人散開後,宋楚盈湊上前來,安撫孟祈年,“我看姐姐與於大人關係甚好……”
孟祈年心中刺痛,回頭不悅地打斷她的話。
“我有眼睛,不必你提醒。”
宋楚盈有些委屈地咬住唇,目光卻落在宋輕瓷離開的方向。
這次剿匪,宋輕瓷大出風頭。
寧王、端王、許知祥本就偏重她,現在還多了個於修文向她獻殷勤。
她明明只是個受害者,這些人憐憫同情她也就罷了。
偏偏一個個卻都尊她敬她欣賞她,彷彿她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她心中充滿了不解,不甘和嫉妒。
她正怨憤,身旁的孟祈年卻又落寞地說道。
“未央山荒蕪偏僻,山上到處是賊匪和野獸,她當初被擄至此,還能全身而退,何等的機敏有膽識。”
他神色黯然,語氣憐惜中夾著敬佩。
“當初我若能堅持本心,不受外界聲音所擾,今日也不會與她走到如此地步。”
“我不怨她,是我自己懦弱,過於看重臉面,才會留她一人面對當初的困境。”
“她今日怨我,恨我,刻意疏遠我,都是我應得的。”
宋楚盈聞言,心中的不甘更濃烈,忍不住說道。
“夫君,姐姐已經放下你,開始新的生活了。”
“不如你也放下姐姐吧,我們好好過日子。”
這兩年,一直和宋輕瓷比較,爭鬥,輸了心中怨憤,贏了心中空虛,她已經有些累了。
有那麼一刻,她真想放下一切,和孟祈年平靜生活。
然而孟祈年拒絕了。
“她本來就是我的,說什麼放棄?這世上,我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合心意的女子。”
他的目光仍看著宋輕瓷離開的方向,即便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線裡。
宋楚盈臉色發白,袖中的手死死掐緊掌心,好不容易壓下去的不甘又湧上心頭。
果然,搶來的終究是搶來的。
她不想計較了,不代表被搶的人不想計較。
既然如此,那她就只能一不做二不休,讓宋輕瓷消失在這座山中了。
宋輕瓷、許知祥和於修文去了寨中的書房。
於修文和兩人說了端王不顧他的阻撓,當眾強行斬殺被俘山賊之事。
即便已過去了一日,他還是難掩憤怒,白淨的臉上被氣出薄紅。
宋輕瓷輕嘆一聲:“我原以為你能阻止他,沒想到他竟大膽至此。”
許知祥倒是不意外,摸著下巴,沉聲說道。
“他越是如此,便越說明他心虛害怕,他的好日子不會長遠了。”
於修文抬眼打量了一眼有些凌亂的書房。
“你們可找到了端王與山賊勾結的證據?”
宋輕瓷莞爾一笑:“找到了,但不能讓端王知道。待回了餘州城,我們會將證物交給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