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瓷臉色漠然地看著宋家人上躥下跳。
為今之計,便是拖延時間,等檀雲帶著救兵來。
她轉開頭,卻正對上孟祈年的目光,神色微怔。
他的眼裡,有震驚,有鄙夷,有嫌惡。
好在,她早已習慣。
前世,她一再被誣陷,他也從未信過她。
他從來只信“證據”,不信她的人品。
孟祈年正在宋府,聽宋楚盈說要來抓宋輕瓷的奸,心下驚疑,便跟著來了。
不曾想,竟真看到宋輕瓷與一個陌生男子共處一室。
兩人還抓著手,一個在床上,一個床邊。
若非他到得及時,只怕兩人已經顛鸞倒鳳上了。
想到宋輕瓷素日的人品,他又疑心自己多想了,便忍著氣開口。
“輕瓷,你可有話要說?”
宋輕瓷正要說話,宋楚盈嗤笑一聲。
“祈年哥哥,她已被當場抓姦,還能有何話可說?”
“便是說,也無非是狡辯,或是求你原諒罷了。”
宋楚楓也點頭:“我們往日都被她給騙了。面上一副溫婉堅貞的模樣,其實骨子裡比青樓女子還下賤。”
宋楚盈眨了眨眼:“姐姐以前不是這樣的,許是被山賊玷汙了清白,破罐子破摔,連臉都不要了。”
她咬著唇:“否則,她那般清高,怎會自請做妾?”
孟祈年被兩人激得心頭火起,見宋輕瓷不解釋,心下怒火更熾。
“輕瓷,你不說話,我便當你預設了。”
宋楚盈說道:“證據確鑿,她現在哪敢說話。府上跟蹤她的小廝說,她與這男子已在一起好幾日,便是今日沒發生什麼,前幾日肯定也不清白。”
宋輕瓷打斷她:“你少造謠,他前幾日重傷在身,昏迷不醒,如何行事?”
宋楚盈得意一笑:“誰說他昏迷了,你便無法行事,你主動不就是了。”
“堂妹如此清楚男女歡好之事,莫非與人行事過?”
宋輕瓷看向孟祈年,語帶嗤嘲。
“莫非是孟郎給堂妹的體驗?”
她眼眶一紅,從袖中抽出帕子,哽咽著說道。
“一月前,我與孟郎婚約尚在。”
“這一月裡,我被山賊擄走,莫非孟郎與堂妹已經……”
她欲言又止。
孟祈年有些羞惱,瞪著宋輕瓷。
“你休要胡說,我並未碰她。”
他又怨責地看了宋楚盈一眼。
大庭廣眾下說這樣的話,屬實是孟浪了些。
宋楚盈也有些後悔,方才她話說得太快,待反應過來已來不及收住了。
宋楚楓趕緊替宋楚盈開脫:“這些事,是我告知妹妹的。”
宋輕瓷接過話:“你們兄妹倆感情可真好,連床榻之事都能交流,不知堂妹新婚夜,堂兄可要去現場指導?”
宋楚楓氣得跳腳:“你……”
“啪”的一聲,宋廣平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打斷了房內的唇槍舌劍。
“宋輕瓷,今日是你被抓姦在床,反倒來汙衊楚楓兄妹,你是何居心?”
宋輕瓷在心下冷笑。
能有何居心?拖延時間罷了。
他們無理取鬧,她便胡攪蠻纏。
宋楚盈也回過味來,看著孟祈年,委屈地說道。
“祈年哥哥,你看她,明明是自己被抓姦在床,為了給自己脫罪,竟反過來汙衊咱倆通姦。”
孟祈年看向床邊,那男子姿態優雅地靠坐在枕上,宋輕瓷站在床側,兩人隔得極近。
他們在房內吵了這般久,宋輕瓷竟沒離開床邊,那男子也未出言辯解。
他臉色異常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