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弘翊筷子一頓。
原主之前為了拉攏世家大族,讓葉成龍買通考官在科舉裡作弊。
這事要是鬧大,正好撞在景惠帝剛殺了內侍的槍口上。
換作以前,原主早該拍桌子了。
可他現在只想躺平。
科舉舞弊又如何?
景惠帝真想廢太子,還怕找不著由頭?
“知道了。”他擦了擦嘴,端起黃米粥慢條斯理地喝,“讓他該怎麼著怎麼著,別來煩孤。”
海大富臉色發白:“可都察院昨兒就有人遞奏章了……”
“遞奏章找陛下,又不是找孤。”蕭弘翊把空碗往前一推,他站起身,拍了拍錦袍上的碎屑出了膳廳。
陽光曬在廊下暖洋洋的。
蕭弘翊看著庭院裡啄食的鴿子,忽然覺得這東宮日子也不算壞。
至少不用打卡,不用還房貸,餓了有熱飯吃。
至於那些鬧事的秀才、陰鷙的皇帝老爹,隨他們折騰去。
海大富看著神色從容的蕭弘翊,當即也平靜了不少。
殿下不愧是殿下,再大的事情也能夠從容不迫。
當即答應一聲,快速的離去。
就在蕭弘翊心中念頭湧動的時候,海大富已經再次走了過來道:“殿下,給陛下請安的時辰到了!”
聽到這話,蕭弘翊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去。
蕭弘翊知道,原主對景惠帝怕得要死,他自己雖然還沒見過皇帝,但這份恐懼感還在。
晨昏定省是規矩,不做的話,被廢得更快。
雖然決定躺平,但這種順手的事兒,裝裝樣子也得做。
他猶豫了一下,擺擺手:“那就過去吧。”
養心殿裡,穿著龍袍的景惠帝正在批摺子。
四十三歲的皇帝,正是春秋鼎盛的時候,看著瘦,但精神頭十足,一舉一動都透著掌控一切的感覺。
“寫的什麼玩意兒!迂腐不堪”景惠帝罵了一句,還是提筆批了“閱”。
他放下筆,揉了揉手腕,隨口問旁邊的大太監李忠賢:“太子這幾天忙什麼呢?”
李忠賢趕緊遞上熱茶:“回陛下,太子殿下這幾天基本在東書房待著。剛才禮部葉侍郎求見,被殿下擋回去了。”
東宮的事兒皇帝知道這麼清楚,肯定有眼線。
景惠帝聽了,臉上露出一絲笑:“總算沒蠢到家。”但馬上又不高興了:“早幹嘛去了!”
想起太子跟科舉舞弊案可能有關聯,景惠帝氣不打一處來。
李忠賢低著頭不敢吭聲,心裡直髮涼。
皇帝對太子越來越挑刺,這太子位還坐得穩嗎?
這時,小太監進來報:“陛下,太子殿下來請安了。”
景惠帝對李忠賢說:“讓他進來。”
李忠賢趕緊出去請。
蕭弘翊穿著明晃晃的太子黃袍進來,李忠賢看了一眼,覺得那顏色格外扎眼,但他哪敢說什麼。
蕭弘翊對李忠賢印象不深,原主倒是巴結過這位大總管。
他現在不想惹麻煩,隨口說了句“有勞李總管”,就進了大殿。
雖然原主的記憶裡有皇帝的樣子,但蕭弘翊還是有點好奇,想親眼看看這皇帝到底啥樣。
殿裡陽光挺好,蕭弘翊走進去,一眼就看到坐在書案後的景惠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