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望正在車廂裡,呼呼大睡、陷入夢境的時候。
皓月報社的辦公樓裡,教會的聖女,森,正倒騰著小腿,一邊努力跟上其他僧侶的步伐,跑向異常案件發生的地點,一邊思索剛才見到的那個北地人。
那個人……
然後,她就又一次踩到自己袍子,重重摔在了地上。
還是臉朝下的那種。
吧唧!
“啊……好疼。”森捂著臉爬起來,眼淚都摔出來了。
一旁傳來關切的聲音:“聖女,你沒事吧?”
森抬頭,看到面前蹲著一個年輕姑娘,和她一樣的僧侶袍打扮,只是臉上油彩,和自己臉上不一樣。
說白了,級別要低一些。
此時,這個比森級別低一些的姑娘,正蹲在森旁邊,帶著關切的語氣,對她說話。
“如果你關心我的時候別憋笑,我就沒太大事。”
森沒好氣回了年輕的神官姑娘一句,撐著身子爬起來,揉臉:“嘶……真的很疼啊。”
那姑娘噗嗤笑了一聲,絲毫沒有因為上下級關係而敬畏森。但笑過後,她還是十分好奇問道:“聖女,你怎麼了?”
“不小心摔倒而已,不是很正常嘛。”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件事。”年輕女神館搖頭,“自從你看到剛才那個北地人,你就一直怪怪的。”
“那個北地人……”森回憶了一下剛才見到林望的情景,思索,“很特別。”
“懂了,你喜歡高大的。”女神官上下打量一下森的身高,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我不是這個意思!”森衝著嘻嘻哈哈的女神官喊了一句,又露出思索的神色,“那個北地人……給我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女神官等著她的下文。
森想了一會,在胸前比劃雙手,擺出一個左手五指右手四指交錯的奇怪手勢:“他給我的感覺……有點像母親。”
“母親?”年輕女神官聽言,先是一愣,隨即大驚失色,“你是說,咱那位母親!”
“還能是哪位?”森壓低聲音,語氣認真,“你知道吧,身為聖女,我在與母親對話時,確實有某種……不太一樣的直覺的。”
“不知道啊,我一直以為你的聖女身份是走後門來的呢。”
“……”森瞪了自己好友一眼,又繼續說,“我在神殿冥想時,經常能隱隱感覺到,母親的神像,在注視著我,對我低語,向我傳遞……某種資訊。”
聽到聖女提起“母親”,年輕的女神官也收起了嘻嘻哈哈的神色,在胸前比劃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兩手交錯的手勢。
森思索著,繼續說道:“就在剛才,我看到那個北地人的時候,剛好他也看了我一眼,就在我們兩人目光相對時……”
說到這裡,森思索了一下,接著又很確定地點點頭,“那目光給我的感覺,和母親的神像注視我的感覺,是一模一樣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不自覺地帶上了,在神殿祈禱時用的語氣,虔誠專注,聲音變得空靈:“我是神選聖女,我的感覺不會有錯的。”
“一個北地人?讓你產生母親的感覺?!”年輕女神官的神色震驚中帶著困惑,“那你一開始看到他,為什麼會那麼害怕?”
森搖搖頭,沉思著朝事故現場走去。
當進入皓月報社的辦公室,看到已經死去,但依然巨大、猙獰的血肉植物時,她指著植物屍體,問身旁的女神官:
“害怕嗎?”
年輕的女神官一臉大義凌然:“為了神殿與母親,吾等必然無懼一切邪祟!”
“有種你腿別抖。”
“……”
森在胸前雙手交叉,左五右四,做出祈禱的手勢:“我第一眼看到那個北地人時,和你看到這株植物時,感覺是一樣的。”
“害怕?”女神官滿臉震撼,但又大惑不解:“可母親的注視,不應當是慈悲、溫暖的嗎?”
“……我很難形容那種感覺。”森仔細回憶了一下,搖頭,“那個人的目光中,確實讓我感受到了,和母親目光一模一樣的溫暖,但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