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走到辦公桌前,辦公桌上,有一張肖主管的照片,圓臉胖乎乎,站在照片裡,露出燦爛笑容。他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幾秒,抬起手,抓住照片,慢慢把它倒扣放倒,但幾秒後,他又把照片重新抬起,擺正了。
徐孫山搖搖頭,手在照片上,女主人臉的位置輕輕颳了一下:“走了,明天來看你。”
就在這時,辦公室外,漆黑的樓道里,突然傳來一聲古怪的震響。
咣噹!
老徐猛然扭頭:“誰!”
但辦公區裡一片寂靜,什麼聲音也沒有。
老徐又低頭看一眼肖主管照片,抓起桌上鋼筆,想了想又放回去,從一旁豎著的衣架上,抽出一根抓在手裡,走向走廊。
走廊裡一片寂靜。
自從辦公室裡鬧過異常事件後,雖然有治安局的處理,但畢竟是邪門的事情,加上肖秘書的死,很長時間以來,辦公室裡一直人心惶惶。
徐孫山也不例外。
老徐左右看看,掂一下手裡衣架,想弄清楚聲音的來源。但他一介書生,身體虛弱,根本分辨不出聲音的來源。
他躡手躡腳朝著辦公區方向走了幾步,一邊走還一邊大聲問:“誰!到底誰在哪兒!”
沒人回答。
幾秒後,老徐嚥了一下口水,改主意了,他搖搖頭,返回自己辦公室,一邊走,一邊摸出了手機。
正準備撥通電話,身後又傳來一聲“咣噹”響聲。
這次,他聽清楚了,聲音來自樓梯方向。
那是皓月報的消防樓梯,但同時也通向地下室。
皓月報的辦公樓,是一棟年齡上百年的古老建築——最早是三皇時期一個貴族的府邸,建築內部錯綜複雜,很多區域,尤其是地下室,哪怕是老徐這種報社老員工也不清楚。
“又是地下室……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古怪聲響……”
“明明治安局每次來,卻什麼都發現不了……”
“那下面……究竟有什麼?”
徐孫山一手拿著衣架,一手拿著手機,臉色變換不停。
幾秒後,他咬咬牙,把手機塞回口袋裡,又用力握了握衣架,一步一步摸向地下室。
“要是那個北地小子在就好了……那體格……”
進了地下室,老徐開啟燈。
年久失修的地下室,燈光昏黃,伴隨著滋啦的電流聲,不時閃爍著,只能照亮面前很小一片區域,更遠的區域隱藏在陰影中。
房間四周牆壁,磚石老舊粗糙,磚縫發黑,牆壁上時不時能看到一些胡亂的塗鴉。
有些塗鴉是髒話和吐槽,帶著被擦去的印記,有些則是意義不明的古怪符號。
微涼的空氣中帶著一股腐朽的氣味。
“這臭味簡直和報社如出一轍。”
老徐低聲嘀咕著,走進地下室樓道里。
咣!地下室深處,又一次傳來聲響。
這次,巨大的聲響中,還帶著某種詭異的,風呼嘯的聲音,以及彷彿鐵鏈摩擦一般的聲音。
“地下室裡……到底有什麼?”
老徐咽一下口水,握著衣架繼續前進。
在接近地下通道盡頭的位置,通道出現一個拐彎。
“我記得,拐過這個彎,盡頭是一扇門……聲音是從那兒發出來的嗎?”
他手心出汗,緊握著晾衣杆,一步一步靠近通道拐彎。
噠,噠。
通道里,突然傳出幾聲腳步聲,同時,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出現一個身影!那身影有點像人,但又古怪扭曲著。
老徐瞪圓了眼睛,又咽了咽口水。
他縮在牆後,舉起了手裡的晾衣架。
等那身影走到拐角的時候,徐孫山怪叫一聲,結結實實一棍子抽過去。
“嘿呀!”
衣架子結結實實抽下去,對面那人剛好抬起胳膊,一下子擋住了老徐這一擊。
衣架子咔嚓一聲,斷裂、粉碎。
“老徐!你幹什麼!”對面的人大叫一聲。
徐孫山一愣,定睛朝對面看過去。
昏暗燈光下,一個胖乎乎的圓臉男人,一臉怒容瞪著他。
圓臉胖男人,滿臉顫肉挺著肚子,腹部最靠前的扣子崩開,露出一片肚皮。
皓月報總編,侯玄章。
“侯總編?”老徐一驚,手裡晾衣架扔地上了。
“幸虧我擋得快,要不你這一下子抽我頭上了!”侯總編瞪了老徐一眼,“你跑地下室來幹什麼?”
“我聽到這下面有聲音,有點擔心,就過來看看……那門裡有什麼?”
老徐說著,往右挪了一步,想繞過侯玄章,去看通道盡頭。
恰巧就在此時,老侯有意無意往左挪了半步,剛好擋住老徐視線:“我剛檢查過,什麼都沒有。”
老徐眯起了眼:“侯總,您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相信我說的?”
“咱們搞新聞的,只相信證據。”
“我的話就是證據。”
老侯又往前走了一步:“徐主編,回到你的崗位上。”
老徐寸步不讓:“我們新聞工作者的崗位就在新聞現場!”
“我再說一次,這裡沒有新聞!”侯玄章喊了一聲,瞪著老徐,“徐孫山,這裡,沒!有!新!聞!”
老徐看著自家報社總編,沉默幾秒,低聲說:“侯總,你應該知道,咱們報社的口號是‘追尋一切真相’吧?”
“老徐,雖然咱們報社,是要追尋一切真相……”
“但報紙的篇幅,是有限的。”
為夢淳娘子加更!再次感謝!我絕不辜負這份信任,一定好好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