腸肚管道里有黃色液體滾動,那張醜陋的臉扭向戾蟲,彷彿蜈蚣般滿是疤痕的嘴巴裂開一個弧度:“讓他們跪在棺材前面。”“好。”戾蟲猶豫片刻,還是說道:“在進入內堂之前,寅獸殺了兩人……”
“那又如何?”寬大的手掌撫摸著棺材,好像在撫摸女兒的臉頰,袁青臉上帶著一種莫名的情緒,像是依戀:“去吧,別讓客人們看笑話。”
“好。”戾蟲悄悄抬頭,略過袁青,看向內堂深處的隔間。
堂外紙錢飛舞,秋氣肅殺,瀰漫著悲傷和憤怒,堂內隔間卻在交談著完全不相干的話題。
一個面板白淨的胖老頭端坐在主位,他憨態可掬,人畜無害,讓人看著就覺得親切。
“袁年議員也來了?”戾蟲有些驚訝,那位議員自從進入市政議會廳後就很少再回萬盛,他和袁青明明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卻撇的一乾二淨。
在袁年議員左手邊坐著的是一個全身籠罩在黑雨衣下的夜警,肩章是一個貓頭鷹,能夠擁有自己肩章的夜警不超過十個,每一位都擁有極大的能量;袁年議員右手邊坐著的是一個穿著西裝的女人,手臂上紋著不斷生長的扶桑花,美麗的扶桑花被很多人喜愛,但又因為它名字中的扶桑和“服喪”相似,所以很多人就會覺的這是一種寓意不詳的花朵。
“送禮不送扶桑花,回禮不回萬壽瓜,第五街區的花女怎麼也在?”
帶著疑惑,戾蟲下去做事,他把黑獒的家人逼到棺材附近,讓他們全部跪倒。
“老大,讓我殺了他們!為大姐報仇!為兄弟們洩憤!”寅獸拖著刀,雙眼猩紅,像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
有他帶頭,其他堂口的兄弟也開始呼喊,萬盛這些年太憋屈了。
堂外血氣澎湃,殺意沖霄,堂內幾位“大人物”卻還在不緊不慢的交談著。
“大姐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掉!她可是被槍殺在了自己的酒店裡!”又有其他堂口的人開始高喊,“竹川社就是一群做藥的呆子,殺了他們,奪了工廠,我們以後就再也不用為藥發愁了!”
其實萬盛也有很多人不在意大姐的死,只是更眼饞竹川社的新藥,他們體內的暴力和惡意正不斷被喚醒。
“安靜,都給我安靜!”戾蟲想要維持秩序,但有堂主帶頭高喊,那些幫眾根本不管戾蟲。
眼看局勢有失控的徵兆,沉默的袁青終於有了動靜,他肥碩醜陋的身體直起,恐怖的眼神看向人群,身上繚繞的惡意幾乎要化為實質。
不用什麼言語,那恐怖的氣勢就足以讓大多數人膽寒。
被袁青盯著的人,好像掉落進了冰窟,瞬間閉上了嘴巴。
人群逐漸變得安靜時,誰也沒有預料的情況出現了。
在被戾蟲押送來的“囚犯”裡,悄悄伸出了一根槍管,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棺材旁邊袁青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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