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世間無神，那我們便做自己的神？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楊間感覺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那是一種很古怪的感覺，就好像、就好像……
李樂平皺眉道：“林老闆，你現在所說的，是你們曾經走的路嗎？”
“曾經？不不不，這條路還在，而且無數人都在走。我在走，你們也在走。只是你們的層次太低，還不清楚這一點而已。”
說這話的時候，他多看了一眼楊間。
在神秘復甦的歷史中，就因為張幼紅一句“楊間你的層次太低”，結果被楊間這個小心眼的高中生記仇一直記到了大結局。
那他現在說這話呢？
正如林遠所說，他的一句“層次太低”，讓沈林、李樂平，以及楊間都感覺很不舒服。
作為現實中的國內靈異圈最強的十二位隊長，誰要是敢說他們的實力差、層次低，那絕對是眼睛出了問題，甚至就連腦子都出了毛病。
可這話是林遠說出來的，那……好吧，以林遠表現出來的實力，的確有資格說這句話。
見楊間沒有流露出太強烈的情緒，林遠也沒有再過多的關注，除非神·楊戩這個時候出現，否則楊間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了太多關注的必要。
原著中的楊間太苦了，走到最後，甚至把自己都餵給了鬼童。
從一個只想在死前給母親賺上一筆錢，讓母親可以安享晚年的新人高中生馭鬼者，到後來接下了一切，鎮壓一切的神·楊戩。
他放棄了所有，包括自己的身體和意識。
這樣的楊間太苦了，以一具高中生的身體，挑起了整個世界，不過現在不需要了，楊間雖然變得很普通，可他也註定不會再經歷那樣的痛苦的絕望。
就像現在這樣，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
“這條路並不好走，但每一個時代，卻都會有天之驕子應運而生。張洞，你們雖然沒有見過，但應該知道了才對。”
楊間面色微動，“林老闆，你該不會是想說，那個堵在和平飯店大東市分店門外的老頭，就是走出了成神之路的存在吧？”
在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林遠緩緩點頭，“不錯，你們或許不清楚，但只要是從民國時期走過來的，有著民國時期的底蘊就會知道，張洞，那是在民國時期無比耀眼的名字，而且他也是在這個時代，成就了人間之神！正是因為有他頂住了最大的壓力，再有一眾人的幫助，這個世界才會平穩幾十年。這也是為什麼，你們都以為靈異事件是近幾年才出現的原因。”
沈林沉聲道：“我們曾經所享受的和平，是因為有人在替我們負重前行。到現在，我突然更加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了。”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只是遊戲裡遇到的一個boss，結果到頭來告訴他們，那是曾經縱橫一個時代的人間之神？
大哥，玩遊戲，也不帶這麼玩的啊！不過在此之外，楊間更在意的一點是，“現實中的張洞，還活著？但是，快死了？”
李樂平和沈林對視一眼，也都瞬間反應了過來。
如果張洞這位上個時代的人間之神沒有出事，那靈異事件不可能再度發生，現在這種情況，分明是曾經的神，正在隕落？
“不錯。張洞他們那一批人走的路和你們不同，並沒有拋棄人身，所以無論他們如何恐怖，也還有著壽命的限制。正好，他們的壽命，也都陸續到期了。”
林遠看向了店門外，目光復雜而幽深，彷彿在緬懷著一個時代的逝去。
“他們那一代人，將新的時代保護得太好，儘管有王家二代、鬼夢楊孝天、張羨光等新生代出世，但數量還是太少了，根本沒辦法承擔起新時代的重量。
如果在這個時候，老一輩全部死去，對於世界將會是毀滅性的，所以以張洞這位人間之神為首的老一輩，開始陸續放開對靈異事件的壓制，儘管在這個過程中會出現不小的傷亡，卻也是無奈之舉。
只有新一代成長起來，他們才能放心地逝去，而不是帶著無盡的遺憾，看著世界與自己一起沉淪進入地獄之中。
包括他們自己，也會在死前肢解自身的靈異，避免死後復甦一隻過於恐怖的厲鬼，超過了新時代的極限。”
林遠說了很多，楊間等人也聽了許久。
店內的氣氛呈現出了一種歷史感，直到沈林突然問出一個問題，“神，也會死嗎？會死的神，真的是神嗎？”
“或許，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神吧。對於神的定義，要看你們自己。站在你們的角度，張洞他們走到極致，也依然逃不過壽命的限制，的確與傳說中的仙神不符，可對於那個時代的人而言，將靈異時代壓制了近百年的張洞，的確稱得上一聲人間之神。”林遠說道。
楊間點點頭，“林老闆說得沒錯，神的定義不應該只看實力，還有他做了什麼。不過我更好奇的是，這跟林老闆你與未來的自己為敵，有什麼關係？或者說，是因為林老闆，你走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成神路？”
“沒錯，我的路很簡單，那便是收束時間線上的所有本我，成就唯一。”
林遠語氣平靜，可看楊間等人的表情，分明是還有著一些不理解，便貼心地解釋起來：“從過去而來的我，註定會有弱小虛弱的時間，而在靈異之中，不乏可以透過特殊手段，前往曾經弱小時期進行襲擊的手段。”
沈林點點頭。
這件事他最有發言權，因為他的靈異就是這種，可以入侵記憶，前往目標還弱小的時候，將之斬殺。
聽到這裡，他也大概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會被當成移動陸游器。
原來，就是因為自己這一身靈異的原因嗎？“既然要成神，那就不能留下弱點，所以我不應該有弱小的時期，而想要做到這一點，也很簡單。”
林遠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了楊間身上，這讓楊間感覺有些奇怪。
他的實力可還遠遠沒有觸及到所謂成神的事情上，根本不清楚林遠為什麼這樣看著自己，還是說，自己其實也是很特殊的？就像他剛剛見到林遠時，就會被特殊照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