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展品介紹與她隔了一個展廳,她若想走過去看看,就必須經過居民身後。無論怎麼想,都得先把居民解決掉。
不論自己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金雪梨,只要蠟燭旁邊的“金雪梨“死了,自己自然而然就是“真正的金雪梨“了——對吧?在面對自身存續的關頭,好像就連某種根本性的、原則性的東西,都可以被含糊過去……今日之前,金雪梨也沒想到自己竟還會產生這樣的念頭。
不過,居民一句話就能叫自己死亡,她又該怎麼殺掉一個居民?金雪梨目光一掃,發現越野揹包委頓在不遠處地板上,包口歪軟地張著,露出裡面捲成一團的手巾與雜物。
“哪兒去了,”
遠處居民仍緊緊盯著燭淚,低聲嘀咕了一句,很不耐煩的樣子。“剛才他好像說了很重要的話啊……是吧?在哪裡說的……“
趁它的注意力都在蠟燭上,金雪梨趕緊脫掉鞋子,用兩隻襪子包裹著的腳一步步走向揹包,果然沒有發出聲響。
她經過揹包時,伸手從包中一勾,抽出一條長毛巾,急急幾步退向大廳另一頭——她不敢站在空曠簡單的展廳裡仰頭去看物品介紹,先閃身躲在了大廳盡頭另一件展品後面;那展品離蠟燭挺遠,由一根根長木集束而成,呈螺旋放射狀往周圍發散,好看是好看的,就是看不出是個什麼東西,但總算能勉強擋住一個蹲下的女人。
居民遲早會發現自己從地板上消失了的。
就算它一時將注意力都放在蠟燭上,要不了多久也會發現它脖子上完好無損,受過的傷已經被抹去了。眼下是唯一一個先發制人的機會,但是她該怎麼利用?
她是該用這個機會,先看看蠟燭的介紹,還是先對居民下手?
如果先下手,蠟燭會不會成為居民的致勝反殺之器?剛才她被一句話割喉,跟蠟燭有關係嗎?
可惜,金雪梨在第一次時間線裡跟著居民下來時,沒有仔細看蠟燭介紹的機會。
人在每個岔路關口上做選擇時,都不可能預見到後面連續發生的一連串多米諾骨牌效應;就像金雪梨也沒想到,自己為了解決安東尼進入巢穴,會得到偽像的訊息,又會因為尋找偽像,而被居民複製。
該選擇哪一條路?
猶豫一會兒,金雪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推動著她,拿出手機,關掉快門音,對準遠處牆上的展品介紹,拉近焦距,連續照了幾張相。
還不等她將照片放大仔細看看介紹,居民忽然站起了身——她渾身都緊縮起來,幾乎小了兩圈,從長木之間的間隙裡往外緊盯著它的背影。
它還沒察覺不對。它好像對面前那一截蠟燭不滿意,把手放在蠟燭上,尋找著什麼似的走了幾步,重新蹲下身,“啪“一聲開啟火槽。
火苗像水草一樣,被空氣推得飄搖起來,映亮了它屬於自己的眉眼。
金雪梨微鬆一口氣,放大第一張照片,迅速讀了起來。
第一張照片的介紹離她最近,雖然字跡模糊,但依然可以讀個大概。等她看完第一張時,已經開始口乾舌燥了:怪不得她會被從第一條時間線的死亡結局裡拉出來,原來竟是因為居民不小心改變了歷史——她以前從未想過,巢穴中還有這麼不可想象的東西。
如果能將它帶回黑摩爾市……
她點開第二張照片,但因為角度與距離都不如上一張理想,實在不好看清具體文字。
算了,最重要的事情已經弄清楚了:蠟燭雖然威力強大得能夠逆轉歷史,但不能被用來發動攻擊。
那麼就按照最初的計劃,行動吧。
金雪梨下了決定,兩指一按,將手機鎖了屏。
從霎時黑下來的螢幕上,倒映出了她的第二張臉。
總感覺最近好像各種資料都在kuacha kucha往下掉的樣子……這就是寫小眾玩意的報應吧
明天又要上飛機了啊啊啊啊啊
我到底什麼時候能安安穩穩回家躺著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