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眼底劃過明顯的厭煩,不識趣的東西一再蹦躂,礙眼!
去死!
比顧承桐的手更快,安瀾抬手劈向顧承桐的要害。
只是還沒碰到他,強烈的心悸如海潮狂湧,這次不僅僅是心悸,更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她心臟猛地攥緊,瞬間痛到她呼吸頓停,眼前更是閃過瀕死的白光。
身體無法自控地脫力往後倒去,耳邊更是敏銳地聽到即將到病房的紛雜腳步聲。
難道就這麼放過他?
不可能!
安瀾眼底暗色一閃,凝起最後一點力,腳尖踢上顧承桐的膝側。
“住手!”
湧到門口的醫護人員看到病房內的情況大驚失色,急忙出聲阻止。
卻見行兇的顧承桐不知怎的身體一歪,一巴掌沒打到安瀾身上,反而重重拍到床頭櫃的果籃上。
他們還沒來得及鬆口氣,顧承桐的慘叫殺豬般響起。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好痛!啊……”
所有人都驚駭地看到一把帶血的水果刀從他手背捅出,鮮血潺潺而流。
嘶……看著都痛。
死一般的寂靜之後顧思語驚聲尖叫。
“啊……醫生!醫生!”
她嚇得花容失色。
顧承桐是電競選手,手對他來說尤其重要!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巡房醫生,他雖然厭惡顧承桐的行為,但醫生的職責讓他快速走上前檢視顧承桐的傷勢。
只是一眼,他臉色凝重起來,傷的位置很特殊,只怕筋腱、血管、神經都傷了……
“醫……醫生,我的手有沒有事?下個月前能恢復嗎?”
顧承桐痛得手不住顫抖,但他更關心自己的傷勢,下個月他要打一場很重要的比賽。
醫生沉吟道:“現在不確定,需要進一步檢查。”
顧承桐緊抿著唇壓抑著怒火,顧思語雙手不安地扭動,兩人都緊緊盯著醫生快速緊急處理的動作。
安瀾看了一眼沒在多看,顧承桐手筋已被切斷,就算治好,以後也別想恢復如初。
他可以暫時不死,但傷了她必先脫層皮,用他最在意的換。
藏在果籃裡的水果刀,她早在這兩人兄友妹恭時就已經看到,一踢一歪的方位全在她的計算之中,就連刺傷的位置也和她預料中一般無二。
看起來需要很精密和周全的計劃,實際上,對於給老皇帝處理了八年腌臢事的劊子手,又被唾罵和暗殺了十年的梟臣安瀾來說,她閉眼都能將人剔得明明白白,一眼看過去,腦子裡能瞬間出現十幾種一擊致命或致殘的攻擊方案。
無他,唯手熟爾。
只是這些話說出來,沒人能相信。
就好比醫護們,現在都當她是飽受驚嚇的小可憐,微胖的護士更是將她護在懷裡,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
她現在很不好受。
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連簡單的抬手都變得困難,每一口呼吸都伴隨著胸口劇痛。
她額頭沁著密密麻麻的虛汗,身體更是控制不住的顫抖……
這模樣落在在場醫護眼裡,完全就是飽受驚懼又虛弱的悽慘模樣,他們看顧成桐的眼神都帶著隱隱的厭惡。
即便是他痛到顫抖慘叫,也只讓他們有種惡有惡報的暢快感。
活該!
安瀾微闔著眼,安靜地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