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習習,吹皺了北海的湖面,也吹起了岸邊的垂柳,遠處的白塔倒映在水中,一如那首歌中的模樣。
站在岸邊的徐九陽,高舉雙手很想叫上一句:努力!奮鬥!啊不對,是躺平!擺爛!
我大概算得上重生者之恥吧?徐九陽鬱悶的想著,今天是95暑假的倒數第二個週末,也就是8月20日,已經重生一個月的他,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把暑假作業寫完了。
沒辦法,上輩子這個暑假因為玩瘋了沒寫完暑假作業的場面,都還歷歷在目呢。
鬼知道班主任為什麼要抽查暑假作業,偏偏老爹又難得的送他和老媽回家,哦豁……
褲子脫了爬地上,不準叫也不準動,叫一下動一下就加一下。
毛衣針那玩意兒,又細又長的,受力面積跟壓強可是成反比的,每抽一下,屁股上保管出一條痕跡,清晰可見的那種。
哎,換別人重生,就算沒系統,這會兒也該撈到第一桶金了吧?就算不會馬博士的那些歪門邪道,至少也能在報刊媒體上發表個文章啥啥的賺個名氣,又或者抄個劇本讓電影廠一眼看中等等。
好吧,他們有大運氣傍身,有至高者注視,自己呢?自己有什麼?徐九陽看了眼不遠處,帶著老媽跟幾個朋友談笑的老爹,哦,有一個封建大家長。
“九陽,你過來。”老爹這時招了招手。
“咋了?”他老老實實的走過去。
“現在給你個任務,去告示欄那邊看看,再買張公園的地圖,然後給我們當導遊。”老爹笑著拿了十塊錢給他。
“為什麼啊?”徐九陽隱蔽的翻了個白眼。
“是你小子提議來北海公園的,當然該由你來導遊。”老爹理所當然的說道。
“是是是……”徐九陽敷衍的回答道。
我真傻,真的,我單覺得,自己上輩子有通天紋了,都還沒有去北海公園玩過,所以提議去一次彌補下,卻忘自己現在才13歲,走哪裡都要有大人帶著,而且接孩子來京城過暑假的公司高層還不少……
稍微cos下祥林嫂後,徐九陽旋即在岸邊優哉遊哉的逛了起來,導遊什麼的,慢慢等吧,反抗封建家長的暴政要從每件小事做起。
話雖如此,走了幾步後,他卻忍不住嘆了口氣。
老爹是個社牛,打小就是孩子王,年輕的時候更是……十里八鄉那都是大大的有名,正兒八經的搞過……甚至還上過京,可惜門都沒看到就那啥的回來了。
70年代中期那平那啥之後,從鎮供銷社一路幹到地級市糧食局科長,90年那會兒甚至拉來日資要搞泡麵,但是嘛,他那個自命清高又只看能力的性子,實在不耐煩人事鬥爭,又被那位康叔叔禮賢下士的再三邀請,就一起下海經商了。
此後十來年的時間裡,基本都是年底了才回來,偶爾會讓老媽帶自己在暑假裡,去他搞工程的地方玩。
再加上他那好面子的大家長式的作風,又喜歡將自己的遺憾強加給孩子,比如上大學,比如當兵等等,父子之間的關係那是相當尖銳。
前世的時候,徐九陽高考考砸了,老爹先是逼他復讀,然後又逼他當兵,實在受不了的他,最後東拼西湊的借了2000塊錢,一溜煙來到京城當了北漂。
所以,你猜某人要是告訴老爹,最遲明年年初,那位康叔叔就會抓著當初沒有籤合同的漏洞,將他從合夥人降格為打工仔,老爹是給某人一腳呢,還是給某人一腳呢?
“毛都沒長齊呢,都開始胡說八道了。”徐九陽完全可以想象老爹會說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