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九陽很是意外，倒不是因為對方要請自己喝咖啡，而是因為對方的中文水準，幾乎能趕得上大山了。
這就有些神奇了，外國人裡面能將中文說得如此流暢的，無不是在這裡生活過多年，比如愛中愛華，又或者安地。
眼前這位明顯才來這裡不久，而且應該很有錢，她帶著那個“約翰”在這裡轉悠，很明顯是打算買套房子。
好奇心一上來，徐九陽也就聳了聳肩：“當然可以。”
旁邊的那個“約翰”大受打擊，滿臉的不能置信，偏偏金髮女郎還對他道：“抱歉，請你稍等一會兒，約翰。”
“好……好的，林德沃女士。”他很是沮喪的回答道，並偷偷瞪了徐九陽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
孟端衚衕外面就有咖啡廳，幾步就走到了，在吧檯點了杯焦糖拿鐵後，徐九陽才半開玩笑的說：“美麗的女士，你這樣會讓他嫉恨我的。”
然而對方的注意力卻在別的方面：“坦率的說，我還是頭一次遇見，用美式腔調說中文的大學生。”
不等徐九陽說話，她馬上又道：“我認為這不是什麼大事，難道你跟他以後還會有什麼交集不成？”
“誰知道呢？”徐九陽又一次聳聳肩。
對方笑了起來：“我叫安吉拉·林德沃，算是個股票經紀，你呢？”
“李雷，寫小說的。”徐九陽沒有絲毫猶豫的丟擲了慣用假名，同時隱隱有些好奇，上輩子可沒聽說過華爾街有什麼知名的女性股票經紀，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對方有那麼一點點熟悉的感覺。
安吉拉完全沒有在意：“李先生之前說的，應該是納斯達克的網路泡沫吧？”
徐九陽抬了抬眉，可以啊，看來華爾街還是有厲害的女性股票經紀，只是自己上輩子沒有聽說過。
“林德沃女士何出此言啊？”他又開始裝13了。
“你覺得好笑，是因為你認定網路泡沫劈裂已是定局，拿這個來對比大陸的地產行業不妥。”安吉拉微笑著說道，“我說得對嗎？”
“從今年3月過了最高點，泡沫破裂就只是時間問題了。”徐九陽呷了口咖啡，然後皺起眉頭，往裡面又加了點牛奶和方糖。
“這裡很多人更喜歡黑咖啡。”安吉拉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本質上是他們覺得這麼說，能讓自己更接近你們，並在我們面前擁有優越感，”徐九陽毫不客氣，“口味這個東西，自己喜歡才是最好的。”
“像你這樣的人，可真是少見，”安吉拉輕笑了聲，看著他的表情越來越認真，“那麼，李先生覺得，網路泡沫破裂會到什麼程度呢？”
“林德沃女士，這種問題難道不是你這種華爾街精英最有發言權嗎，怎麼來問我這麼一個寫小說的？”徐九陽卻這麼反問道。
“因為我最近準備來這裡投資，”安吉拉打量著他，“我諮詢過很多公司，還給了摩根大通500萬用來投資這裡的地產，但我並不完全信任他們的調研。想要了解一件事情全貌，就需要多角度看問題，所以我有必要親自來這裡，跟當地人面對面交流，瞭解他們的喜好和看法。而李先生明顯跟一般華夏人不同，很自信也很眼光，應該是個不錯的交流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