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贈君一言

“你倒有些自知之明，只是堂堂一國之主，瑣這番話來也不怕讓人小看！”地藏王大笑，狂態畢露，“不過話說回來，你這顆頭顱當真是比孔雀值錢，老夫若是見了，恐怕真會一時心動，取了你頭去換摩德。”

牛魔王面色如常，微微一笑道：“前輩懷檀，百無忌，著實令小王佩服。”

地藏王嘿然一笑：“既然羅剎國主親開尊口，老夫原本不該為了區區幾個散仙拂了你的面子，只是今日之事關乎老夫成聖之機，非同一般，恐怕是輕易答允不得。”

“前輩有什麼要求，不妨明言。”

“倒是痛快！”地藏王將錫杖往地上一拄，沉聲道，“老夫千年來自困於此，苦打苦熬，無非是為了消除業力，重覓成聖入佛之徑。你如果真想救他們，就將羅剎鬼國傾國之功德願力轉嫁於我，助老夫證就佛果，以此為交換條件！”

好個獅子大開口的老和尚！唐寧聞言大驚，一臉焦急地看著牛魔王，生怕他大怒翻臉，拂袖而去。

然而牛魔王不僅未曾動怒，反而認真地思考了半晌，這才面帶赧然道：“羅剎小國，老老少少統歸一處亦不過數萬之眾，若要積累成佛之願力實在是杯水車薪，實情如此，小王不敢欺瞞長者。”

“不錯，看來還有幾分誠意。”地藏王滿意地點點頭，原來他之前所說權為試探而已，忽然又話鋒一轉道，“如果本座要的……是你梵教的功德氣運呢？”

梵教？莫不就是印度教？唐寧不由心念電轉，聽地藏此言這牛魔王竟然還是西牛賀洲的土著？

卻聽牛魔王淡然笑道：“梵教早已名存實亡，不過如果閣下真的願意轉投本教，小王自然不會有所吝惜。”

地藏王正色說道：“昔日梵教為佛教所逐，國主身為護教法王力戰不屈，重傷於如來手下，幾乎葬送了一身道果，直墮天仙境。然而其後短短數十年，不僅傷勢盡愈，修為更是突飛猛進，接連突破天仙、金仙，重窺大羅金仙之境，著實令人驚歎。國主剛才既然直承並非羅剎國願力之功，莫非另有奇遇？”

牛魔王神色一凜，久久不曾回答。

地藏王等得不耐，索性挑破了這層紙：“老夫聽聞國主替道德天尊做了件好大事，想必這些便是從老君處得來的好處吧？久聞老君長於煉丹制寶，到底是何寶物竟有如此神效，可否讓本座也開開眼？”

地藏王座下有神獸諦聽，聞風知事，其能猶在天界順風耳之上。牛魔王心知其事已洩，沉默半晌方才勉強開口道：“老君確有幾粒仙丹賜下，長者賜不敢辭，小王便覥顏收了，如今卻早已入，著實拿不出來。”

“含幾粒仙丹便能造就一位亞聖，當本座是三歲幼童麼？還是他李某人的道法造詣已經凌駕道祖之上，連天地法則都要給他讓路了？”地藏王見計不成大為惱怒，頓勢口喝罵，言辭頗為驕狂。

牛魔王卻還是那般不溫不火：“實情如此，小王不敢欺瞞長者。”

“左也不是，右也不行，國主果是來此消遣本座不成！”地藏王面色愈發陰沉，託手將蓮花一展，作勢要去收了唐寧等人，“既如此也不必多說了，本座自去西天面見如來，國主請自便罷！”

“前輩且慢！”牛魔王一開口，地藏王便也停手不前，好整以暇地看他開出什麼條件來，只見牛魔王一臉誠懇地說道，“土行孫前車之鑑不遠，前輩難道絲毫不引以為戒麼？”

輕輕一句話，落在地藏王耳中卻如洪鐘大呂一般。土行孫冒天下之大不韙盜發西崑崙祖庭閬風苑，歷經劫難艱險，搭上了一隻眼睛、一條左的代價，堂堂金仙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終於尋得“七寶琉璃真身訣”獻於如來，結果又如何呢？

如來倒是慷慨，大手一揮直接給他上了佛號，只是既無果位也無職司，便如同讓一個級的縣委沒享受了級待遇，除了每月多幾塊賬面工資，政治上沒有半分好處，反倒惹來一堆紅眼白眼。

想那土行孫封佛之後，西天諸人或是不屑其行事，對其敬而遠之，便是不巧碰到了也是鼻孔朝天冷哼一聲以示清富或是嫉妒其封號，眼睛紅得都能滴出血來，恨不得元始天尊早些出手降下神雷清理門戶。

如來對下面的聲浪不管不問，反而有些樂見其成，甚至連土行孫想借舍利子療傷的請求都給駁回，只說什麼“崑崙祖庭乃眾仙聖地，決計不可冒犯，當留下懲戒，警示此例不可再開”，怕土行孫心存怨恚，想了想又說了一句“吾每見土行孫佛身上傷勢，輒心如刀絞，恨不能以身相代。凡吾門下，皆應感其恩德，不可稍有怠慢”。

一面說這是上天的警示，你要是非給自己治傷，那就是無視上天警告，必遭天譴，到時我可罩不了你；一面又麻地大加稱讚，將這身傷勢松榮耀的象徵，只要傷在，西天就不會虧待你。玩了一手胡蘿蔔加大棒，歸根到底就是不許土行孫治傷，你一個動機可疑的上古金仙，全須全尾地蹲在身爆如闌放心。

領導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土行孫除了打落門牙往肚裡咽還能怎麼樣？拖著這半死不活的殘軀，甚至連幻化遮掩的法術都不敢用，心中的苦悶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地藏王雖然遠離西天權力核心，但並不是什麼安分人物，靈山之大自有其耳目，更何況身邊還有“諦聽”這隻多聞神獸，對土行孫投奔西天這樣的大事自然瞭如指掌。此時聽牛魔王說起，自是頗為不安，深感心有慼慼焉，嘴上卻還是強道：“土行孫乃識時務之俊傑，雖然手段有待商榷，卻是我教中公認的大功臣，如來為其親加佛號，以示尊榮。而他尚不過區區一金仙爾，若是老夫放段親往西天，他如來還不得出山百里相迎，將那偌大好處拱手奉上！”

唐寧在旁邊聽得心急，很想補充一句“土行孫現在被菩提老祖拍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