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七日,正月初二,星期日。
一大清早,陳凡帶著姜麗麗,去姜家給老丈人、丈母孃拜完年之後,便帶著大姨子跑路了。
哦,是帶著老婆和大姨子,匯合了周正東幾人之後,一起上車跑路了。
男的坐前排,女的都坐後面,幸虧嘎斯69的車廂不算小,改造後的後排幾乎可以媲美沙發,四個女人坐一排,還不算擁擠。
至於小傢伙周錦程和兩隻小猴子,只能被抱著,兩隻麻色的海東青自然是在天上跟著飛。
姜甜甜一隻手摸著妹妹腿上小猴子的猴頭,看著陳凡的後腦勺,笑著說道,“我爸昨天去單位值班的時候,好多人都在問他,知不知道你在電視上唱的那首歌。還有市裡武裝部的領導打來電話,想邀請你去做演講,不過我爸直接替你拒絕了。
還有昨天的雲湖日報,報紙用了一整個版面報道這首歌,好多人都在討論呢。”
她這一開頭,周亞麗立刻說道,“還昨天,前天晚上除夕夜,就有電話打到家裡,還是省城和京城那邊打來的,都是在問那首歌。”
說著看向陳凡,“老弟,這回你包火。要是在美國,絕對能成大明星,全民皆知的那種。”
陳凡頓時哼哼兩聲,笑道,“別鬧,全民皆知確實有可能。只不過,你覺得這要是在美國,我確定是成為大明星,而不是別的什麼?”
周亞麗“呃”了一聲,眨了眨眼,吞吞吐吐地說道,“反正,肯定會有一些人喜歡你。”
看到她的樣子,姜麗麗不禁有些好奇,“難道美國不喜歡英雄嗎?”
“恰恰相反,美國特別崇拜個人英雄,就是一個人能拯救全世界的那種。”
周亞麗說著將手一攤,“但是不包括戰爭。尤其是越戰的陰影還沒走遠,加上經濟不景氣,整個70年代幾乎都是在反戰。”
到了這時,她才訕訕一笑,“老弟這首歌要是在美國發表,確實會引起很多人聲討。”
隨即又解釋道,“不過美國總是這樣,一件事有一些人喜歡,就一定會有一些人反對,很難彌合。”
等她說完,姜麗麗和姜甜甜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姐姐皺著眉頭說道,“竟然連為國作戰的戰士都有人反對?想不通。”
以前陳凡雖然發表了幾首膾炙人口的好歌,但論影響力,在當前這個時候,肯定都沒有這首歌大,這就是時代賦予的特殊性。
哪怕陳凡沒有別的任何作品,這首歌都能將他推上一個極高的位置,即便是現在,也能為他再多增一個光環。
所以她們完全不能理解,周亞麗所說的,在美國竟然還會有人聲討。
陳凡開著車,聽到她的話,便笑著說道,“其實不難理解。春秋時期老祖宗就說過,戰有義戰、有不義。
我們的戰士是為了保衛國家,每一滴血都是為了人民的生命而流,這便是義戰,老百姓自然會擁護。
而美國計程車兵則是在別人國家的國土上作戰,摧毀別人的家園、佔領他人的國土,那便是不義。
既然不義,自然會有正義之士聲討。”
他看了一眼後視鏡裡的周亞麗,笑道,“你拿這首歌舉美國的例子,本來就是張冠李戴,性質都不一樣,當然沒有可比性。”
後面兩姐妹頓時恍然,“原來是這樣。”
周亞麗則撇撇嘴,吐了吐舌頭,“好吧,算我說錯話。”
倒是趙婉茹若有所思,“小凡你這個觀點,倒是非常有力度。也很契合儒家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立場,等我回美國,組建報社的時候,可以用這個來作為一個論題,在報紙上展開討論,應該能產生一定的社會影響力,為報社打一個開門紅。”
周亞麗挽著她的手臂,感嘆地說道,“媽咪,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努力,這樣會顯得我特別無能啊。”
趙婉茹頓時氣結,“你個沒良心的,我是在替誰做事啊?”
周亞麗眨眨眼,很果斷地指向陳凡,“老弟!”
陳凡都懶得理她,轉頭看了看周正東,說道,“前幾天下了雪,還沒融化乾淨,今天估計到省城會比較晚,多半是趕不上去瀋陽的飛機,只能等明天再過去。”
周正東輕輕點頭,“反正是初五舉辦儀式,今天才初二,還來得及。”
他看了看陳凡,問道,“你說的那個、就是請三十六位得道高功誦經,沒問題吧?”
陳凡點點頭,“昨天我就給京城打了電話,人員都已經到位,三十六位高功,然後每位高功再各帶兩名掌旗的道士,共計一百零八人。”
他說著笑了笑,“也就您是海外同胞,反正在國內,估計沒人敢這樣做。”
周正東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一下,心情卻頗為沉重,“前年回老家,看到祖地成了那個樣子,當時我就想好好重新修一修,再辦個隆重的儀式,告慰先祖在天之靈。
只不過考慮到你在內地,如果太過張揚,影響不好,就只掏錢讓當地幫忙重修墓園和祠堂。
如今周家有後,你我也算站穩了腳跟,再加上內地政策變化,允許宗教活動,我才敢這樣大操大辦。”
他說著摘下眼鏡,掏出手絹擦了擦鏡片,順手擦了下眼鏡,隨後將眼鏡戴好,轉頭笑道,“除非是橫死,否則國人一般講究喪事喜辦,更別說是祭祖,那更是喜慶的活動。
這一次我也沒打算大辦特辦,差不多弄個樣子,能對祖宗有個交代就行。你不是說以後還要再建一個更大的朝陽觀麼,那就等這個新的朝陽觀落成,那時候應該更加開放了吧?
到時你來主持,辦一個普天大醮,那才叫風光。”
聽到這話,陳凡頓時嚇了一跳,趕緊說道,“老舅,你知道啥是普天大醮麼?”
周正東輕哼一聲,“當然知道,普天大醮是比周天大醮和羅天大醮更高的道教法會,是道教最高儀式,需要供奉3600位神靈。怎麼,我周家配不上?”
陳凡抹了把冷汗,說道,“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問題。雖然普天大醮以前是皇帝下令、天師主持的最高法會,但現在也不講這一套。
關鍵是什麼呢,以朝陽觀的級別和能力,別說普天大醮,就是周天大醮和羅天大醮,也不一定夠格啊。”
周正東不解地看向他,“為什麼?”
還為什麼。
陳凡嘴角微抽,強烈懷疑他根本就不懂這些,只是從別處聽來三言兩語,就認定要最“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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