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白雲觀,一路與湊巧碰上的道士們打著招呼,不一會兒,便被帶進一座大殿。
今天白雲觀的所有高功都穿戴一新,全是一身藏青色的道袍,只有頭上頂著的道帽有所區別。
戴混元巾的是全真派,戴莊子巾的是正一派。
劉道長便戴著一頂莊子巾道帽,後面還拖著兩條布帶。
只不過現在法會還沒開始,所有人都還沒穿法衣,只穿了一身道袍。從其他道觀過來的道士們,更是隻穿了便裝,現在都忙著換上道袍。
道袍和法衣一樣,在道教內部,以顏色區分不同的等級,但不是特別嚴格,一般來說,剛入門的小道士可以穿白色、黑色道袍,中級的道士穿黃色道袍,資歷和道功比較深厚的“高階道士”,穿的則是藏青色或藏藍色道袍。
明黃色、紫色、紅色、綠色這些都是法衣的顏色,一般不會用於製作道袍。
道袍的規矩並不嚴厲,如果小道士穿了藏青色道袍,也沒人會怪罪,更不會有人命令他把衣服脫下來換掉。
這種顏色的區分,更多隻是一種約定俗成的形式。
相對來說,法衣就要顯得莊重、嚴格得多。
小道士穿綠色、中級的穿紅色法衣,高階的穿青色,道教內部最高等級的便是紫色法衣。
另外還有一種很特殊的,還在紫色之上,也是特別要注意的,那便是陳凡穿過的黃色法衣。
這個黃色法衣跟黃色道袍可不一樣,黃色的道袍是代表五行中的土行,所以準確的說是土黃色,一般是比較資深的中級道士在穿,比如港片裡的九叔,就經常以一身黃色道袍示人,幾乎沒有穿法衣的時候,更別說紫色法衣和黃色法衣。
這說明九叔只是茅山派裡面一個普普通通的中級道士,還沒到高層的位置。
在古代的時候,黃色法衣那是當代天師、或者皇帝冊封過的在世真人,才有資格穿的顏色,代表的是天子之尊,才用皇家使用的明黃色、彰顯其尊貴。
除了皇親國戚,還有誰敢光明正大地穿明黃色的?
現代社會雖然沒有了皇帝,但道教還隱約守著這個規矩。
那麼什麼樣的人,才有資格穿黃色法衣呢?
很簡單,有“官身”的!
本身在道教裡面地位不低,同時又有官職在身,……當然不是小蝦米。
這樣就有資格披上黃色法衣,過一把古代天師聖主的癮。
早年的時候還好一些,只有道協總會的高功,才會穿黃色法衣,後來反正也沒人管,地方上穿黃色法衣的人越來越多,古代天師的尊貴,也就爛大街了。
不過在這個時間點,黃色法衣還是很招人眼的。
所以當劉道長看見陳凡從雷空雲手裡接過一件紫色法衣披上,不由得很是驚訝,走過去問道,“師弟,你怎麼不穿黃色法衣呢?”
陳凡抖了抖法衣的袖子,笑著說道,“今天你們才是主角,我穿個黃色法衣算什麼?”
見他們這麼說,劉道長不禁笑了笑,便不再堅持。
反正紫色法衣在教內的地位也幾乎是最高,除了沒有“皇氣”加身,其他也不差什麼,便由他去了。
陳凡穿上法衣,跟眾多道觀高功、觀主打過招呼之後,便帶著兩個小道士,縮在一個角落裡看戲。
從大風天過去到現在,全國道教只舉辦過兩次法會,一次是朝陽觀開觀,這個稍微正式一點,好歹祭拜過漫天神靈,另一次去周家祭祖,純屬“商業活動”,是一點都不正經。
而這兩次還都跟陳凡有關。
今天這一場玉皇誕法會,是陳凡第一次參加正式的法會,也是第一次以“配角”的身份參與,心裡輕鬆之餘,不禁感覺很有意思。
就在他伸著脖子左張右望的時候,劉道長走到大殿中間,用力拍了拍手,“人到齊了啊,到齊了趁著時間還早,咱們再彩排一遍。五分鐘準備,五分鐘後正式開始。
那什麼,東嶽廟的先入場,做好準備啊。”
陳凡聽著一愣,看看各自散去的道士,再回頭看看雷空雲兩人,“法會還要排練?”
雷空雲張張嘴,臉上滿是困惑,不知道怎麼回話。
幸好,這時候劉道長走了過來,聽見他的話,當即說道,“多新鮮啊,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唱唸做打說來就來?
這麼多人參與的法會,各種儀軌更是繁瑣,要是不多彩排幾遍,到時候亂套了怎麼辦?”
隨後對著雷空雲兩人說道,“你們也去準備吧,你們觀主就算了,待會兒讓他在一旁站著就行。”
雷空雲和雷空風立刻做了個道稽,撩起道袍的衣襬就開跑,似乎後面有老虎在追似的。
陳凡看著連連搖頭,“不穩重。而且練了快一年的功夫,底盤還是不穩,回去必須加練。”
劉道長拉著他就走,“你就別折騰那些孩子了,朝陽觀一天到晚俗事不斷,已經夠累的,還要起早貪黑地練功,我看著都累。”
陳凡也沒用勁,任他拉著走,同時說道,“小孩子就該多練,現在吃了練功的苦,以後就能享做在世真人的福。就算入不了化勁、成不了真人,也能強筋健骨,總比你這種,一陣風都能吹倒的強。”
劉道長將他拉到另一個角落,沒好氣地說道,“我也就是對練功沒興趣,要不然憑著清微派雷法,未必不能混個真人的修為。”
陳凡沒腦子地點頭,“對對對。可惜你沒練唄。”
劉道長忽然就不想跟他說話,便將話風一轉,說道,“我們是初六早上到的京城,回來以後稍作休整,當天下午就開始排練,現在是最後一次。”
他說著指了指腳下的位置,“待會兒你就站這兒,從頭到尾都不用動,想念經就唸經,想禮讚就禮讚,要是懶得念,也可以乾站著,只要不影響到別人就行。”
陳凡左右看了看,見其他人都是三五成群,還有好些個穿著五顏六色法衣的老道兄,手裡還拿著傢伙什,不禁有些好奇,“就我一個?不用跟其他人配合?”
劉道長點頭說道,“對,就你一個。不用跟其他人配合,主要我怕把彩排好的順序弄亂了。”
陳凡立刻轉頭看著他,“啊?”
劉道長“呃”了一聲,“我是說,這裡就你一個在世真人,還是我們清微派的,我當然得照顧著點。你站這兒,那就是獨一無二!”
陳凡沉吟兩秒,“其實,師兄,我心理素質還行,不用這麼敷衍的。”
最關鍵的是敷衍得一點都不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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