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
華雷斯城郊別墅。
男人平靜地觀看著電視上的新聞報道。
而當羅夏的照片出現在螢幕上時,他的雙眼危險地眯起,彷彿要將畫面中的人深深烙印在腦海中。
“羅夏·布徹.”
他低聲念出這個名字,手指無意識地在膝蓋上輕輕敲打,眼神陰晴不定。
“我以前聽古斯說起過這小子。”
一個披著浴巾的捲髮中年男人晃著溼漉漉的腦袋,咬著雪茄走了進來。
他用戴著寶石戒指的手指點了點螢幕,露出玩味的笑容:
“十幾年前我給古斯供貨時,那個尼哥手下沒幾個人,卻硬是跟我買下了僅次於你們薩拉曼卡家的市場份額的d品,一下子就成了全芝加哥最大的肥羊。”
“我原以為他會來求我派人支援,結果這老東西不知從哪找來一個退休的老條子和一個毛頭小子。就靠這兩個人,他硬生生在芝加哥啃下那麼大塊地盤。”
“當年那個毛頭小子就是羅夏,古斯曾跟我提過,他想在自己退休後,由羅夏來接他的班。結果,哈哈哈.”
他突然拍著大腿狂笑起來,“這傢伙竟然被自己親手選定的接班人給弄死了!”
緊接著,他又親暱地摟住沙發上男人的肩膀,雪茄的煙霧噴在對方臉上:“哦對了,這小子還順手把你們薩拉曼卡家滅門了,就剩你這一根獨苗。”
男人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卻硬是擠出一個笑容。
眼前這個性格放蕩不羈的捲髮佬,正是曾經控制著古斯和薩拉曼卡家族所有貨源的墨西哥大d梟——埃拉迪奧!男人看著電視上羅夏那副冷硬的面孔,臉上的笑容愈發殘酷。
“古斯這個尼哥會輕敵,但我,不會。”
他從沙發上起身,不急不躁地整理了一下襯衫的衣領,朝埃拉迪奧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三天,我只要三天。到時候整個芝加哥的d品市場都會重新姓薩拉曼卡一個更加強大的薩拉曼卡。”
推開大門,兩排全副武裝的槍手如同雕塑般矗立在烈日下。
拉羅舉起右手,“以眼還眼,以牙還牙(ojo por ojo, diente por diente)!”
“血賬清算(cuentas rojas terminan en pualadas)!”
怒吼聲中,ak-47的槍火將棕櫚樹葉撕成碎片。
屋內,埃拉迪奧悠閒地晃著雪茄。
既然門外那傢伙還活著,那個芝加哥小警察的死期也就到了。
原本赫克託早就準備將對方召回芝加哥,但卻被墨西哥的生意耽擱了。
如果那晚對方在場,公園裡的結局絕不會如此慘烈。
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個男人的名字是——拉羅·薩拉曼卡!一個冷靜到可怕的瘋子。
同樣也是薩拉曼卡家族最後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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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電臺裡主持人激昂的聲音戛然而止。
馬宏煩躁地關掉廣播,那些將羅夏·布徹吹捧為“審判者“、“最後的騎士“的溢美之詞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副駕駛上,被派來盯著他的的特勤目不斜視地直視前方,臉上見不到任何表情。
馬宏掃了眼這個監視自己的傢伙,突然開口:“你說,既然議長要搞垮羅夏,為什麼還要先在媒體上捧他?“
“抬的越高,摔的越重。”特勤冷淡地回道:“民眾最喜歡造神,更愛親手毀掉一個神。”
“沒錯.唉。”
馬宏嘆了口氣。
當佩拉里在廣播裡說出羅夏名字的那一刻,他就看穿了這個骯髒的把戲——先把人捧上神壇,再狠狠摔下。
那些現在為羅夏歡呼的人,到時候發現自己被“欺騙”後,又會是最憤怒的暴民。
“對一個單槍匹馬救出幾十個孩子的英雄用這種手段”馬宏的指節捏得發白。
特勤冷笑一聲:“我勸你好好完成議長交給你的任務,如果你狠不下心,那就想想你的前妻和孩子。”
“你——!”
馬宏猛地扭頭看向他,沉聲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以為憑你個小小的高階探員,憑什麼參與這種任務?”
特勤譏諷地勾起嘴角,“議長最愛用的就是你這種有軟肋的人。”
馬宏死死盯著對方,喉結滾動。
特勤不耐煩地敲了敲儀表盤:“選好了目標了沒有,議長可是下了死命令,一週之內,要看到那個‘英雄’鋃鐺入獄!”
沉默中,馬宏將手裡被糾結的孩子們的資料甩到後座,一腳油門狠狠踩下。
輪胎在地面擦出刺耳的聲響,像極了某種壓抑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