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想想怎麼解決掉羅夏吧,這小子不除掉,我一天都睡不安穩。至於漢默……”佩拉里淡淡道:“實在不行,就派cia的人去把他暗殺了唄,反正以前又不是沒死過駐軍司令。”
一聽這話,老喬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他突然覺得面前這個女人有時候蠢得簡直讓他窒息!漢默是什麼人?
一個為國家幹了幾十年髒活的指揮官,恐怕被暗殺的次數已經超過了三位數。
而且現在他身邊全是簇擁著他的遊騎兵和三角洲等特種作戰部隊,派殺手過去除了送死和激怒對方,還有什麼作用?!
心累地閉上眼睛後,老喬便準備離開國會大廈。
他已經決定,從現在起,羅夏的事,他不會再摻和。
以他的經驗來看,那小子既然能從戰鬥機的炮口下活下來,那派再多的人追殺也是浪費時間。
這簡直就是沼澤糞坑,誰摻和進去都討不了好。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辦公室,佩拉里沉默地深深吸了一口氣,脖頸的青筋在皺皮下若隱若現,一股股動盪不安的情緒在她心中醞釀。
——————————
“羅夏.羅夏”
朦朧的光暈中,羅夏艱難地撐開沉重的眼皮。
金妮、格里芬局長、漢默將軍、愛爾蘭兄弟、羅根夫婦.那些曾經幫助過他的面孔在虛空中若隱若現。
他們朝著他伸出手,聲音悠長婉轉,彷彿穿越了時空的呼喚。
他踉蹌著向前走去,可無論怎樣努力,那些身影始終遙不可及。
而他們的話語,卻在不斷湧入他的耳中:
“你還欠我一支舞呢,羅夏。”
“別倒在這裡,羅夏,起來!該死的!你比當年老子在戰場上的表現可差遠了!”
“我在非洲等你,孩子,我有一個計劃,一個為所有犧牲的弟兄們正名,一個讓白宮陷落的計劃!”
“老大,你是審判者,我們就是處刑人.你到哪兒,我們就跟到哪兒!”
“孩子,活下去.”
羅夏突然僵在原地。
最後一個身影從光芒中走來,一個穿著厚布裙子,永遠帶著和善笑容的女人。
“母親.”
羅夏嘴唇翕動,呢喃著看向對方。
“對不起,孩子,我沒能一起陪你走下去。”
眼前的女人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羅夏滿是傷痕的臉龐,眼中滿是哀傷,“未來一定讓你受了很多的苦.”
羅夏喉結滾動,眼眶突然發燙。
“還記得我是怎麼教你的嗎,孩子。”
瑪麗捧起他的臉,拇指輕輕拭去他眼角的溼潤,注視著他認真道:“真正的男人,只有在一切結束後才會落淚。”
“我”
羅夏想要說什麼,但這時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槍響!砰——!鮮血如泉湧般從女人眉心噴濺而出!
瑪麗睜著雙眼,直直地看向羅夏,隨後無力地跌倒在血泊之中。
緊接著,一發又一發的子彈從他身後的黑暗中呼嘯而出,金妮、局長、漢默將軍,全部被子彈無情貫穿,紛紛倒在血泊裡!
一個個曾幫助過他的人,此刻都慘死在他的面前!
每個人都掙扎著,在鮮血中朝他發出微弱的呢喃!
強烈的痛苦如洶湧的潮水般,瞬間充斥了羅夏的整個身體,他嘶吼著咆哮:
“no!!!”
下一秒,在廢棄的工廠內,一個渾身血汙的男人猛地睜開了雙眼!剛剛那可怕的場景已然消失不見。
他抬眼望去,地面上滿是破碎的玻璃和各種雜亂的垃圾,而他自己,此刻正躺在一塊破舊的床墊上。
羅夏重重地喘著粗氣,耳邊,一陣熟悉的犬吠聲響起。
一隻銀白色的身影快速從門外竄了進來,飛撲到了他的身上。
布萊恩伸出舌頭,歡快地舔舐著他的腦袋,尾巴搖的飛快,顯然心情激動極了。
但羅夏卻緊緊擰起了眉頭,倒不是因為傷口被壓得生疼,而是這小傢伙身上的毛髮竟然又恢復了之前的銀白色,而且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突然,他猛地扭頭瞥向廠門口。
一個比卡爾還小的男孩正怯生生地在外面探頭張望,害怕地看著他。
羅夏無聲地注視了對方一眼,等他低頭瞧到周圍一地的滿是血汙的衛生紙,頓時明白了什麼。
“汪汪.”
布萊恩回頭朝著男孩叫了兩聲,彷佛是在開心要將新朋友介紹給羅夏。
然而,下一秒。
“滾出去!”
羅夏突然死死瞪著男孩,兇狠地低喝。
男孩愣了愣神,沒等他反應過來,對面的男人又跟著惡狠狠地咒罵道:“沒聽到我的話嗎?!趕緊滾!”
韋斯利抿緊嘴唇,深深地看了羅夏一眼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跑開。
“嗚”
布萊恩用腦袋頂著羅夏,好像很不喜歡對方剛剛的態度。
羅夏沉默不語,他低頭看著身上用膠帶、棉花和衛生紙粗糙包紮的傷口,緩緩閉上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