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飄起了雪花,也讓人群中響起了一陣躁動,議論著是不是今天不用上工,不過很快被陳建章壓了下去。
這麼小的雪,根本不受影響。
穿的厚的人自然不受影響,可穿的薄的,卻凍得直哆嗦。
蘇清妍今天可沒穿棉衣,她就一身稍厚的棉衣,那是寒冬臘月的時候穿的。
也因為那件藍色毛衣跟程肅的同色,壓了箱底,所以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軍綠色工裝外套。
蘇清妍本來就因為瘦,體寒怕冷,平時也只是為了賣俏,才故意穿的那麼薄。
今天的天卻讓她受罪了,凍的連打了幾個噴嚏。
陸莞莞穿著碎花棉襖過來的時候,蘇清妍正打著一連串響亮的噴嚏。
一看到陸莞莞,愣是把噴嚏給憋了回去。
陸莞莞看到蘇清妍,便想到水管上扎的那根刺,眼眸轉了轉。
“蘇清妍同志。”
陸莞莞的碎花棉襖襯得她模樣越發的俏麗,再配上她彎起來的唇角,分外刺眼,“下雪天該把棉衣換上,我那有個棉背心,雖然是我穿過的,舊了點,不過保暖,等下工我給你送過去。”
“不敢勞煩莞莞。”
蘇清妍咬著牙笑,呵出來的白氣,混著雪花消散,“畢竟有些人啊,總愛把自己用過的東西當人情送!”
陸莞莞直起身子,目光掃過她凍紅的耳垂,“都是女同志相互照應是應該的。”
她頓了頓,又道:“蘇清妍同志怎麼不跟大隊長借副手套,這麼冷的天露出手幹活,怕是要動出裂口。我正要去大隊長那領手套,順便幫你帶一副吧?”
蘇清妍剛皺著眉頭,回了句,“不必。”
卻見陸莞莞捂著嘴,滿臉無辜的說道:“瞧我,又忘了,這手套不是誰都能領的,像蘇清妍同志這種撿牛糞掙工分人,是沒資格領的。”
蘇清妍真恨得牙癢癢。
陸莞莞抬腳走人,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阿嚏”一聲,又是一聲響亮的噴嚏。
蘇清妍鼻涕都流出來了。
不行,她穿的太薄,會凍感冒的。
陸莞莞登記過之後,便拿了手套回去。
回去之後卻發現蘇清妍身上換了一件厚實的棉衣。
蘇清妍這棉衣,是由程肅的棉衣改的。
而程肅的棉衣,是當初陸莞莞給程肅做的。
陸莞莞盯著蘇清妍看了幾秒,這才拿著手套面無表情的離去。
棉衣已經改了,蘇清妍不會承認是她送給程肅的。
不過棉衣給了蘇清妍,程肅那還有嗎?
程肅趁著休息時間跑回來找棉衣。
蘇清妍在田裡幹活離得近,可以直接回去,程肅在後山,卻不能。
他回屋便一陣翻箱倒櫃,還沒有找,就聽到陸莞莞在門口的輕笑聲。
“程知青回來找棉衣穿啊,那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棉衣送給蘇清妍同志了。”
程肅眼睛一瞪,匆忙從屋裡跑了出來。
“陸莞莞!”
程肅咬牙切齒叫了一聲,可見他對陸莞莞的恨意有多深。
“怎麼?是想讓我再送你一件棉衣?你覺得有可能嗎?”
陸莞莞身上穿著厚實的棉衣,站在洋洋灑灑的雪花裡,手也是暖和的。
“我過來的時候還看到蘇清妍同志身上穿了那件棉衣,做的是真厚實,用的可是新花,肯定特別暖和,可惜,某個人是穿不上了。”
陸莞莞說完,衝程肅嘲諷一笑,這才抬腳走人。
程肅牙齒咬得咯咯響,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實在受不住這寒意,才鎖上門,急匆匆去找蘇清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