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立明搖頭。
“火炬集團全資持有！”林局長加重了語氣，“而它的核心技術來源，那個火炬實驗室，就在大廈對面，只隔著一條街……慧炬科技成立不到兩個月，就能拿出一攬子核心發明專利，大機率是火炬實驗室的套皮，可能是為了某種合作臨時成立的。”
肖立明的心猛地一沉，立刻掏出手機，快速搜尋“火炬實驗室”。
當實驗室主頁載入出來後，首頁上一個醒目的名字和頭銜當即映入眼簾時——
主任：常浩南華夏科學院院士，華夏工程院院士……
這個名字他自然有印象，幾年前轟動一時的新聞，最年輕的菲爾茲獎得主之一，雙料院士……
林局長看著肖立明瞬間變色的臉，知道震懾效果達到了。
但他決定再添一把火：“這位常院士，不僅是航空動力集團的首席科學家，還是國家工業與建設委員會的總顧問，手裡握著好幾個國家級重大科技專項基金和產業扶持基金的評審權……”
儘管早就離開了科研圈子，但這個分量，肖立明心裡還是有數的。
林局長壓低聲音：“得罪了他，基本等於得罪了大半個學術圈……你覺得你有幾條命去填？！”
肖立明也總算是明白了——這哪裡是踢到鐵板，簡直是往核反應堆上撞！
他再無半點胃口，匆匆扒拉了兩口菜，便強笑著對林局長說：“師兄，我公司突然有點急事，得先回去處理。您慢慢享用，都安排好了。”
說完，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頤和安縵。
……
回到公司，肖立明第一時間開啟電腦，給海外合作伙伴回覆郵件。
當然不可能承認是自己慫了，只是說我司近期已承接數項重大緊急專案，人員及精力均已飽和，實難在貴方要求時限內抽調力量執行此次任務云云。
郵件發出，肖立明癱坐在老闆椅上，長長舒了一口氣，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
然而很多時候，上賊船容易，想要下去，可就難了。
這口氣還沒喘勻，電腦螢幕上就彈出了新郵件提示——來自那個海外加密郵箱。
肖立明心頭一跳，點開郵件。內容冰冷而強硬：“肖先生，我們對貴司的‘資源飽和’表示遺憾，但更感到失望。過去五年間，我們雙方在華夏市場的‘合作’記錄完整而清晰，包括專案目標、操作方式、資金流向及貴方關鍵聯絡人的資訊……”
“……”
“這些資料若因‘遺憾’而意外出現在某些不該出現的地方，相信對貴司及肖先生個人將產生難以估量的影響……”
赤裸裸的威脅！
肖立明的冷汗再次涔涔而下。
對方捏著他的命門！
他毫不懷疑對方有能力將他過去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全部抖出來——
這個行當牽扯到的內部利益太多，如果有大量敏感資訊從他這邊洩露出去，那就算不被沉江，以後也再難在行業中立足。
怎麼辦？拒絕？對方立刻就會毀了他。
接受？林局長的警告言猶在耳！不過，就在他進退兩難之時，一條新的郵件提示音響起。
“本次行動不強求結果，只需在未來兩個月內，製造足夠多的法律糾紛和負面輿情，使其陷入麻煩即可。若貴司改變主意，24小時內回覆確認。訂金（總額1/3）可立即支付，無論結果，無需退還。”
華夏人的性情，歷來是喜歡折中的……
總之，經過剛才的一輪恐嚇過後，電腦螢幕上的要求竟然顯得通情達理起來。
肖立明的內心再次活絡起來——
對方只要求製造麻煩，而不要求結果，那是不是意味著，可以只做表面功夫？比如找幾個無關痛癢的皮包公司，象徵性地提幾起專利無效宣告？只要不觸及核心，不把林局長等要害人物牽扯進來，或許……風險是可控的？畢竟，對方承諾的訂金是“無論結果，概不退還”……
……
在鉅額訂金的誘惑和致命威脅的雙重擠壓下，肖立明殘存的理智和恐懼被壓倒了。
他顫抖著手指，敲下了回覆：
“經內部緊急協調，可抽調部分資源執行貴司要求的‘有限行動’，請依約支付總額1/3訂金至老賬戶，收到款項後立即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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