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腳下,青平鎮那最大且唯一的酒樓客棧二樓雅間之內,富商陶員外正穿著一襲錦袍,斜倚在雕花太師椅上,手中把玩著一隻青瓷酒杯,看著窗外細雨綿綿,心情格外地愜意。
今天這場秋雨,讓這個原本就僻靜的小鎮街道上就更加沒有什麼行人了。
然後同樣,這個客棧裡也基本沒有什麼行商或者客人,以至於夥計和掌櫃都在一樓打盹呢。
不過正好,這倒給了他們暫居在這裡的三人一個說話的地方,也不用擔心會被外人給聽了去。
這不?
“來!來!來!”
“兩位兄弟,乾了這杯!”
二樓雅間裡,那對外宣稱是客商,可實際上是最近新冒頭的那‘江湖百曉生’組織的一名‘說書人’的陶員外正舉杯朝著另外兩個組織的護衛示意著,眼角笑紋舒展,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
“這次…..”
“多虧二位兄弟出力,要不然,盧管事的嘉獎令也不會來得這般快。”
說完,那個陶員外便直接先乾為敬。
“好說!好說!”
“員外瞧您說的哪裡話!”
“這次您立下大功,聽說盧管事在西安府分舵那也是拍案叫絕,您的升遷指日可待啊!”
孔護衛也趕緊一飲而盡,黝黑的臉上泛起陣陣紅光。
“可不是?”
“員外您的位置說不得很快就要挪一挪了!”
接著,另一個曹姓護衛也趕緊回敬一杯,接著才坐下並慢條斯理地夾了塊醬牛肉放到嘴裡嚼著,細長的眼睛直接眯成了一條縫。
在大明朝,按理說是不能宰殺耕牛賣肉的。
但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雖然朝廷不允許宰殺健康的耕牛,但如果耕牛受傷了,比如腿摔斷沒法耕種了,那宰殺就並不會有任何問題。
至於耕牛的腿是怎麼摔斷的,那種細節問題,顯然就肯定是沒人去深究的,無非就是填上幾個字走個流程並額外交上一筆銀子,只要你好我好大家好,這種事情就這麼彼此遮掩著就糊弄過去了。
“嘿!”
“依我看,員外做個府城管事都是委屈了。”
“以員外的本事,說不得去上頭當個小旗或者百戶都綽綽有餘?“
聽到兩人那恭維的那些話,陶員外當即哈哈大笑,然後心情大好的他順手給二人斟滿了酒:
“行了!”
“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
說著,他忽然壓低了聲音感慨了起來。
“不過.”
“那華山小妖女,確實是有些兇狠了呀。”
聞言,那孔護衛也放下了酒杯,然後神色一凜地贊同道:
“可不是?”
“『血影刀』厲雨飛、『玉面羅剎』白無瑕、『小劍聖』陸九、『塞北明駝』木高峰”
他一邊說,一邊掰著手指數著。
“短短旬月之間,江湖上已經有四個有名號的一流高手摺在她手裡了。”
“其中那那木高峰最慘,武功盡廢不說,連命根子都”
“嘖嘖!”
“雖說去練辟邪劍法再無阻礙,但沒有了氣海丹田,單純只有劍法,能有幾分威力?”
“咳——”
“殺人不過頭點地,現如今卻廢人武功,讓人數十年苦修一夕盡毀,也難怪上頭要咱們多傳出她那‘魔女’的名頭。”
“只要揪著她不放,華山派免不了惹一身騷啊!”
搖頭唏噓著說完,那孔姓護衛想了想,便拿起酒杯再次一飲而盡。
“哼!”
這時,那個曹姓護衛卻再次冷笑一聲道:
“妖女?”
“魔教妖女只怕都沒她這般狠辣。”
“日月神教的魔女你們也知道的,那叫什麼任盈盈,對吧?”
“她殺人如麻,江湖正道人士無不聞風喪膽,可你們誰聽說過她廢人武功,還將人給閹了的?”
“哼哼!”
“枉他華山派還自詡名門正派,竟容得下這等人物,看來也不過是個名副其實的藏汙納垢之地啊!”
“啊!”
“員外,我給您斟酒?”
說著,看到那陶員外的酒杯空了,他趕忙停下話頭,然後小心地斟了一杯。
“好了!”
看到酒水漸滿,那陶員外趕緊指尖輕叩桌面示意對方停下,接著又開始說了起來:
“我聽說……”
“那小女娃,似乎還是華山派的客卿長老?”
“是!”
“當真?”
“千真萬確!”
“而且……”
“更邪門的是,『雙劍驚鴻』嶽靈珊和『白雲劍客』陸大有的武功,據說都是她指點的。”
“哦?”
“還有這事?”
“自然是,山上有我們的人,最近才傳回的訊息,應該不會有錯的!”
“嘖!”
“也就是說,華山派最近的變故,都是因為她的緣故?”
“嗯!”
“八九不離十了!”
三人說到這,那曹護衛突然放下筷子,然後眼中精光一閃,直接湊到桌子中間並問道:
“員外,您說”
“這其中有沒有什麼說法?”
“要不然,區區一個八歲女童,怎會有這般能耐?”
“即便她打孃胎裡開始習武,也不可能達到這般程度的吧?”
“她到底是什麼人?”
而聽到那曹護衛這麼一說,這個雅間內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
“……”
此時,除了窗外那秋雨打芭蕉的細微聲響外,在場的另外兩人都是作著思索狀,誰也沒有多說什麼。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