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授,這是整個華盛頓特區最好的中餐廳。
據說廚師之前在華國的宮廷裡工作,專門為華國皇帝做菜。”
康涅狄格大道上的一家中餐廳的包廂內,麥克納馬拉正在殷勤的介紹他精挑細選的中餐廳。
以後世的眼光看,這家名叫燕京宮的餐廳裝修挺落伍的。
甚至可以用不好看來形容。
但它確實是當下華盛頓最好的餐廳了。
走進餐廳內部,小型前廳擺放著木質接待臺,旁邊則是中式屏風或掛毯,圖案包括了龍、鳳凰和華國山水。
大廳的牆壁可能塗成暖色調的金色,再搭配深色木質傢俱和中式燈籠造型的吊燈,散發出柔和的光線,試圖營造一種溫馨的氛圍。
林燃他們在的包間有蘭花盆栽和淡淡的檀香。
而且也就林燃不識貨,要是林燃識貨的話會知道,燕京宮用鼎鼎大名來形容都有點低估它了。
因為這地方是古巴危機為避免核戰爭而進行的談判,雙方代表最後一個會面的地點。
“來來來,林教授,嚐嚐這個,據說是他們這的招牌菜。”
能在華盛頓吃到燕京烤鴨確實用心了,林燃都有點感動,但就兩人吃飯,麥克納馬拉足足準備了八個菜。
這讓林燃有點難繃,太浪費了一點。
主要還是身份地位變了,但沒咋吃中餐,在這方面還沒轉過彎來,對於如此的浪費行為有點接受不了。
“羅伯特,有什麼事是我能幫得上忙的嗎?”林燃實在是憋不住了。
來到1960年這還是第一次,和別人談判的時候自己變成被動一方。
要知道,之前無論是和海恩斯還是約翰·摩根,又或者是突然冒出來的科羅廖夫,他都牢牢把握著談判的主動權。
這回面對羅伯特·麥克納馬拉這傢伙,林燃第一次感覺自己失去談判的主動權。
他心想,對方是不是想在海運標準制定上來分一杯羹,分就分吧,畢竟部長也算大佬了。
“沒什麼,我就單純想請教你一些問題。
我二戰的時候在李梅將軍手下工作,我那時候研究的主要課題就是如何提高b-29轟炸機對霓虹的轟炸效率。”
林燃一下就來了精神,這話題我喜歡啊,你要研究這個我就不困了。
什麼時候轟炸,我來給你研究一套全覆蓋的方案出來。
“我們當時發現如果從華國的蜀都或者印度的卡拉格布林起飛的話,需要攜帶過多燃料導致有效載彈量就會減少。
在我的提議下把起飛點從這兩個地方轉移到了馬里亞納群島。
我們那時候就全靠飛行日誌、轟炸報告和目標偵查照片來分析。
用的也是最基礎的單純形法。
我想請教你,有沒有什麼更好的演算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這屬於是運籌學早期應用了。
“那時候應該已經有機械計算器了吧?”林燃問。
羅伯特·麥克納馬拉點頭道:“有,我們那時候用的是ibm的打孔卡機器。”
林燃說:“這樣的話可以做一個曲線的擬合。
簡單來說就是利用最小二乘法去手工計算斜率和截距,來找到一個理論的最後方法。
透過擬合方程來估計最佳的燃料配比”
“另外如果更高階一點,把作戰系統抽象成矩陣。
引入矩陣分析和特徵值最佳化也是一種方案。
你看,我們用把b-29的作戰系統抽象為一個矩陣a,其中的行表示資源,剛才你提到了三個地點,蜀都、卡拉格布林和馬里亞納群島對吧。
列就表示目標,我們隨便選三個,東京、大阪、名古屋好了。
然後每個矩陣元素aij表示基地i到目標j的效能值,比如每噸燃料摧毀的面積。
這樣最簡易的矩陣就構建好了。
下一步就是要找到效能最大化的值.”
這在後世看來已經是最基本的數學建模問題了。
但在當下,傳統方法是透過表格逐一調整。
林燃將這些變數抽象為一個系統,用矩陣描述相互關係,並透過特徵值分析找到最優配置,極大提升分析的理論層次和效率。
因為在運籌學中尚未廣泛應用,對麥克納馬拉而言形成了全新的震撼體驗。
林燃講完後,他自己從公文包裡掏出筆和紙就開始算了起來,從十多年前的記憶中找出不多的資料代入進去。
“林教授,果然和你算的一樣,特徵值約等於1.5,特徵向量vmax約等於[0.4,0.5,0.6],算出來的結果建議資源投入到馬里亞納群島。”
麥克納馬拉滿臉驚喜。
林燃卻已經無語了,就這你也要喊我來?“其實約翰·馮·諾伊曼教授和奧斯卡·摩根斯特恩教授發表的《博弈論與經濟行為》也可以運用到這裡面來。
我們可以構建一個零和博弈的模型,去尋找納什均衡策略。
我們假設盟軍的高空轟炸有著低命中率、高生存率的特性、低空轟炸則有著高命中率和低生存率。
霓虹的高空防禦是用來攔截高空飛機)、低空防禦則用來攔截低空飛機,這樣就能夠基於博弈論的零和博弈模型構建出一個收益矩陣。它用來假設每噸炸彈的摧毀面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