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往這個方向去了。”
門主道:“務必排查清楚,一間間地找!”
“是。”
被猛然拉進這間屋裡,眠燈旋即認出李霧。而李霧一點美人的額頭,便讓它安靜下來,塞進床板裡。
而按在自己肩頭的手,順著脊骨一寸一寸落下來,直到勾住腰帶解開,將她整個外衫都扯下來。
眠燈只覺身子一輕,旋即被他拉到窗下小榻上:“你做什麼?”
李霧指尖一彈,滅了幾盞燈燭,重新攏住她。
——這個姿勢倒跟昨天有點像,就是衣服多了點,李霧也只是虛虛攬住她肩膀。
隨手拿起一案上卷書塞給她,李霧低聲:“配合點。”
就在這時,外頭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走廊上的人,只見明紙鏤花窗上映出兩道人影,正交疊在一起。纖細的那個似乎以一種極為曖昧的姿態,半倚在另一個清瘦身影的懷裡,伏在窗下看書。
門被驟然推開的時候,裡面似被驚到了,略略分開了些。
李霧將眠燈往榻裡推了推,身形幾乎擋住她,緩緩抬起眼睫:“趙門主,不過半日未見,何故這般匆匆闖入我房間?”
他絲毫不見慌張,眉目間只有被打斷好事的冰冷與不悅。趙門主心頭一跳,忙陪笑道:“只是走了一個小賊,是他們看走了眼,李仙君莫怪!這位是……”
嘴裡道著歉,目光卻一直往李霧身後瞟去。
“不是你剛剛送來的女弟子?”李霧道:“後悔了?”
他話語一頓,露出微微不耐煩的神態。
門主又瞟了一眼,身形瘦弱,瑟瑟埋在李霧的肩頭,半點闖入者的氣勢都沒有。
“怎麼會!只是覺著這丫頭為免太……我給仙君送些更好的來。”
“不必,我就喜歡這樣的。”
語速極快,語調卻有絲不易察覺的僵硬凝澀。
趙門主顯然是沒聽出來,只呵呵一笑:“幻明宗能看上我門中弟子是她的福氣,我設了宴,明日給仙君賠禮,今日就不打擾了。”
腳步聲漸漸遠去,李霧這才鬆開手,門主講到“更好的”時候,他聽到眠燈輕輕哼了一聲:“老匹夫。”
他下意識地一把攥住眠燈的手腕,似乎生怕她下一刻就一巴掌拍趙門主臉上。
但是眠燈沒有。
她反而用那雙坦蕩的杏核眼看著他,眼尾微微上挑,眸光極亮,如一隻專注又時而脾氣很壞的貓,發現一件好玩的事。
“哎,你怎麼在這?”
這張小榻太小,她湊過來時,被雨沾溼的髮梢溼漉漉地滴著水,順著她雪白的鎖骨,流進衣領裡。
她外衫已然溼透了,內衫也薄薄一層,此刻正濡溼地貼在身上,勾勒出她單薄的上身。
“……”
李霧沒有作聲,視線也不敢向下。
他抬手將眠燈往外推了推,拂衣而起,往室內走去。
真奇怪。眠燈隨手翻了一下塞進自己手裡的書:《陰符經》,陳詞濫調了,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
這一動,倒覺得手上被劃破的地方微微泛紫,裡面似有針扎一樣,不知道是什麼毒素。
正思考吃什麼壓制一下,半晌,李霧已折身而返,將懷裡抱著的一套乾淨的衣裙遞給她,“去換上。”
眠燈也覺得身上黏糊糊的不痛快,便繞去屏風後換衣裙。
屋內燈火已然十分暗,但屏風依舊清晰地映出她褪衣,握髮,勾臂的動作,身段纖細地映在屏風上。
李霧目光只略略一瞥,旋即移開眼,一揮手,屋內一息,只有榻邊那一豆微光。
他凝著那跳躍的火苗,直到眠燈出來,才伸手,“給我。”
眠燈便將換下來的衣裳給他。
李霧微微搖頭,反而一把握住她的右手:“九霄門雖不入流,但用的毒卻不含糊。”
說話間,他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銀色匕首,拇指抵住她的虎口,不由分說地刃尖一劃,將那小小的傷口挑破。
裡面果然藏了一根細如牛毛的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