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塵土
少年坐在開滿野花的山坡上。
大黑狗神氣活現地蹲坐在他的身旁。
女人從山坡下走來。
她二十多歲,正是女人最美麗的年齡,腰身纖細,風姿綽約,拎著裙角上山的時候,顯得格外迷人。
“原來你不是菩薩。”
“嘿嘿,”少年一邊神魂顛倒,一邊嬉皮笑臉,“可我是菩薩心腸啊!”
“聽葉老師說,你會盜墓?”
“‘會’不敢說,”少年笑,“略知一二而已。”
“那麼,你盜墓是純為自己用錢尋寶,還是也受人委託,接生意?”
少年愣了一下,笑容雖然還在,眼神卻已經冷下來了。
“像你這樣的美人委託,我自然也是接的。”
“酬金怎麼算?”
“談錢多傷感情。”少年拍了拍身邊的草地,“你能和我坐一會兒,說會兒話,讓我看看你,就什麼都值了。”
那女人看著他,慢慢地,眼圈都紅了。
“我有一家酒館,你知道的,大概能值得五六十兩銀子。”她慌張地說,“也有一些積蓄,一百兩我一定付得起……”
“你真的想盜墓?”
“對。”
少年嘆了口氣。他揉著黑狗的頸毛,不動聲色地給心中某處溫柔的地方,重新蓋上了蓋子。
“我先前連累你受傷,原本就欠著你。”
“你……你同意了?”
“你想讓我盜誰的墓?”
女人猛地掩住了嘴。大顆大顆的淚珠簌簌滴落,僅僅是一瞬間,她就已經泣不成聲。
“我……我丈夫的。”
蔡紫冠推開門,黑狗太平搶在他的前面,從門縫裡鑽了進去,毛茸茸的大尾巴一閃。
“老頭兒,你乾的好事!”
葉天師正跟杜銘聊雪飛鴻的事,被蔡紫冠質問上門,撅著雪白的山羊鬍子,整個兒糊塗了。
這裡是葉天師的書房,一間令人歎為觀止的茅屋:
——地上是半寸高的青草,柔軟清新,一腳踏上去,隔著鞋襪,也能讓人從趾尖一直融化到心裡;頭頂是巨大的天窗,繞圈爬著藤蔓植物,隨時根據日照,調整屋中的光亮;屋子裡有兩株彎曲的桃樹,一株彎成床形,一株彎成椅形,可讓人或坐或靠;茅屋的四壁則是藤蘿擰成的書架,一格一格,分門別類地放置著葉天師五花八門的藏書。
杜銘坐在床形樹上,警惕地瞪起兩隻銅鈴大眼:“你們要內訌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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