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公路上,滿身灰土的裝甲車緩緩減速,最終停在路邊。
車裡的三個人一齊往路邊看,那裡有個玻璃全碎,貨架全跪,破敗不堪的加油站。
裡外如一那種。
朱一鳴舔了舔嘴唇:“這麼個破地方,還能有油嗎?”
“過去看看就知道了。”歐揚讓開駕駛座,“薇姐,你來!”
兩個人交換位置,歐揚和朱一鳴拿好武器,分別守在車廂兩側。
“準備好了嗎?”
“好了!”
江雨薇輕踩油門,裝甲車駛向加油站,緩緩停在加油機與便利店之間。
拉近距離後,站裡的情況看得更加清楚,四敞大開的店門裡,幾個貨架倒在地上,店鋪一角殘留著焦黑的痕跡,似乎是被火燒過。
就連店門上,都開著十幾透明的窟窿。
不難想象,這裡肯定遭遇過暴徒的洗劫。
三個人對能不能找到油完全不抱希望,卻還是按約定展開行動。
便利店近在咫尺,而且有可能藏著危險的武裝暴徒,因此交給歐揚警戒。
朱一鳴看管反方向,防止意外。
江雨薇下車拿起油槍,加油機沒有什麼反應。
她嘆了口氣,無奈地搖頭:“不行,還是沒電!”
離開小鎮後,三人一車一路向南,但車裡只剩下半箱油,所以都急著補充燃料。
然而越是深入疫區,物資就越是匱乏,而且經常遇到莫名其妙的襲擊。
第一個加油站一滴油都沒剩。
第二個加油站裡藏著一夥武裝暴徒,要不是裝甲車防住了突如其來的彈雨,三個人就交待了。
三人組立刻反擊,一口氣幹掉了所有暴徒,可油卻沒找到一滴,簡直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眼下是第三個,八成也是沒戲。
一路走來,裝甲車頂住了暴徒的多次襲擊,為三人組的人身安全立下了汗馬功勞。
雖然只是一輛車,可在三個人的心目中,卻已經擁有極其重要的地位,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捨棄它!歐揚一陣頭疼,環顧四周,沒發現油罐,也就是說油料全都儲存在地下。
他利落地跳下車,朝朱一鳴打了個手勢:“薇姐看車!”
說罷,兩個人一左一右,互相掩護靠近便利店,確定屋裡沒人後,繞到店鋪後面,並且在那裡找到了地下油罐的艙口。
可惜,鎖住了。
換成別的地方,用槍打也好,用錘子砸也好,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能給它弄開,可這是油罐,運氣不好的時候,一點火星都能引起爆炸。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進屋裡找一圈,也沒發現鑰匙。
垂頭喪氣地回到車上,三個人大眼瞪小眼,一籌莫展。
“剩下的油可不多了,能開到下一個加油站不?”朱一鳴問。
“能開到又能怎麼樣,就算有油,能不能加上還不一定呢!”歐揚心裡那叫一個憋屈,明明腳底下就是油罐,可就是沒辦法把油弄出來。
“要不,咱們把加油機拆了試試?”朱一鳴實在想不出辦法,出了個餿主意。
歐揚翻白眼:“油都是泵出來的,沒電什麼都白扯。”
車裡倒有臺逆變器,還是從房車上拆下來的,但他覺得這玩意帶動加油機問題不大,但能不能帶動油泵就不好說了。
如果是房車,大不了試一試,反正電池組容量夠大。
但裝甲車只有車用電池,沒有生活電源,萬一試出問題毀了電池怎麼辦?這裡可找不到修車的地方!歐揚看向一直沒說話的江雨薇:“薇姐,你有什麼想法?”
“我能有什麼想法?”江雨薇苦笑,“要不咱們拆個試試?”
為了減少消耗,來時的路上,但凡碰上可能使用柴油的廢棄車輛,都會停下來仔細看一看。
也是運氣好,在一輛卡車裡搞到了一些柴油,否則裝甲車根本開不到這裡。
但這種偶然可遇而不可求,若是接下來的旅途中得不到補充,用不了多久就得拋棄裝甲車。
歐揚嘆了口氣,仰頭望著車頂出神,思緒像搜尋引擎一樣,不斷在記憶中翻找可以利用的線索。
片刻後,他忽然坐直身體,掏出手機開啟導航軟體,反覆收放離線地圖。
“找什麼呢?”朱一鳴好奇地問。
歐揚指住手機螢幕:“這裡,前面有條岔路,通向一個小型機場,那裡應該有油!”
“機場?”朱一鳴頓時愕然,“飛機用的是航空煤油吧?”
歐揚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機場能沒有特種車麼?肯定有燒柴油的!”
朱一鳴還是有點猶豫:“小機場有嗎?”
歐揚攤手:“我想不出其他辦法了。”
江雨薇瞅瞅地圖:“那就去機場!”
“得咧,少數服從多數!”朱一鳴果斷妥協。
從地圖上看,兩地的直線距離撐死也就二十來公里,剩餘的燃料完全可以支援。
除此之外,兩地之間還要經過一座小城,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在城裡就能解決燃油問題!
三人一車繼續前進,十多分鐘後抵達小城,歐揚把車停在城外,舉起望遠鏡觀察城裡的情況。
他可不希望再遇上意外情況。
如果有可能,歐揚更願意繞過城區,但公路穿城而過是老米的特色,必須穿過城區才能抵達機場。
根本繞不開。
“怎麼樣?”朱一鳴問。
歐揚放下望遠鏡:“連個鬼影都沒有。”
朱一鳴把望遠鏡架在眼前:“是沒人還是躲起來了?”
“這哪看得出來?”
“路上沒幾臺車,咱們一口氣衝過去就完了!”朱一鳴的視線向遠處延伸,“你這是猶豫什麼呢?”
歐揚道:“電影裡遇到這種情節,肯定是出點意外,我這心裡實在是沒底。”
“你就別自己嚇唬自己了。”朱一鳴十分無奈,這傢伙也太謹慎了。
江雨薇也道:“走吧,別浪費時間了。”
“那行,咱們走!”
裝甲車開進城區,擔心路上有埋伏,速度並不快。
這時路邊一棟公寓的四層突然開啟一扇窗,一個二十出頭的老白拼命朝裝甲車揮手。
發現裝甲車沒有停下的跡象,他回身抓起個空酒瓶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