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喜雀不語,只想趕緊結束對話,帶著白姨離開。
“你身後的女人看著眼生,不是我們殷家的人吧。”
白姨聽後,趕緊走上前,擋在萬喜雀面前,恭敬行禮。
“您就是大少爺吧,老身是喜雀小姐在萬家的僕從,小姐念我孤苦無依,便發了善心留我在身邊。”
殷疏寒不悅,這僕人將萬喜雀擋了嚴實。
“殷家不是想帶人來,就可以帶人來的,你只是這裡的姨太太,認清自己的位置。”
“大少爺說的是,我已經想孫管家說明情況,待老爺回來,我也會跟他說清,白姨從小看我長大,我不忍心讓她在萬家受苦,所以……”
殷疏寒擺了擺手,作制止狀,他突然不想聽這女人解釋了,只是使了手勢,讓她們趕緊離開。
回到房間裡,白姨這才開口。
“小姐,殷家大少爺竟如此陰晴不定,這與外面說的青年才俊形象不符啊。”
萬喜雀不知道外界是怎麼評價殷疏寒,她也不在意,只希望他不會妨礙到自己就好。
不過白姨顯然不懂萬喜雀的心情,她繼續道:“殷家大少爺剛從江埔軍校畢業,聽說江北督軍已經為他丟擲橄欖枝。”
江北督軍薛濟龍?他不是常年招兵買馬嗎,此人貪財魯莽好戰但根本不懂用兵。
去年十一月,他為爭奪皖東地盤,跟皖系軍隊打了兩天兩夜,愣是把自己八千人的隊伍打沒了,而對面六千人至少剩一半兵力。
按照殷疏寒的脾氣,她覺得他不會接下這橄欖枝,他不是會為蠢人賣命的人。
“不提他。”萬喜雀坐在床上,拍了拍身邊,讓白姨坐過來。
“白姨,你好好回憶下,我母親生病那段日子,都發生了什麼事,林氏或者萬絳容有沒有來過。”
“隋大夫診斷說,夫人只是風寒,開的藥方是尋常治風寒的藥,夫人的藥都是我親手煎的,沒有借旁人之手。至於主母和大小姐,她們在主子生病的時候,倒是派人來打聽過病情,人沒來過,也沒送過東西,沒機會下手。”
“大夫開的藥單有沒有留存,藥渣一定是找不到了。”
“藥單都是送到主母那裡,我們沒有留存。”
萬喜雀蹙眉思索,看來她得去找隋大夫調查一下。想要害死母親,最直接有效隱秘的方法,就是在藥裡動手腳。
她跟白姨說了這個想法,白姨很是認同。
“但今天十六,隋大夫不開診,逢六隋大夫會休息。我們也不知道隋大夫家在哪裡,恐怕不太好辦。”
萬喜雀琢磨了一下,心裡一動,或許她能夠借殷家的幫派勢力,幫她找這個人。
隨後自己否認了這個想法,現在殷雲將都沒有回公館,怕是鴻幫自身都還沒穩定下來。
她嘆了口氣,既然這樣,就只能等明天了。但問題是,明天她要回學校。
萬喜雀內心很明白,自己必須順利從學校中畢業,這樣就算自己在殷家無法立足,也能憑藉自己的學識,在錦滬謀得一份工作。
想了想,她將佳霜叫來屋中,將七成自己母親的事告知她,並從自己為數不多的首飾中,選擇一對不錯的銀耳飾塞給佳霜。
見慣了萬家踩高捧低,她深諳賣慘只會博得一時同情,但他人並不會願意真心站在你這邊,但如果有好處,有共同利益,旁人便會自動為你鳴不平。
耳飾在佳霜手中躺著,款式新穎精緻,一看就價值不菲。
“收下吧,就當是我給你的報酬,以後我有很多事會用得到你。”
白姨也在一旁附和,佳霜終於收攏手心,那對銀耳飾終於易主。
“佳霜,明天需要你陪白姨去一個地方,剩下的事就聽白姨安排。”萬喜雀說完,扭頭看向白姨,接著說,“如果明天隋大夫不願意給我們藥單,我就去求殷老爺。”
白姨瞭然地點頭。
不知為何,萬喜雀直覺母親之死,沒那麼容易解決。